“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修与君绯然对视,有些艰难地低声问他。 君绯然回看他,眼里没有分毫躲闪。 “不想你再那么辛苦,更不想你受困于身份而去冒不必要的险。” 丢下这句话,君绯然便转头要走。 韩修连忙上前拉住他,口吻严肃道:“你想做什么?你不要胡来!” 君绯然脚步稍顿,头也不回地说:“放心吧,我不会胡来,我只是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然后他才半转回头,以眼角余光看着韩修。“近期宗门人多眼杂,我们暂时不要私会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毫不留恋的走了。 只剩韩修立在原地,久久地僵立着。 有生以来第一次,韩修真正尝到了恋爱的纠结苦楚。 明明还没遇到什么要死要活的难关,仅仅是因为一些理念上的不合,于是明明心底里还是爱着对方的彼此,忽然就变得没办法相处了。 “我这是……被分手了么?” 笋子在意识里弹出来,也是有些心疼的样子。 【宿主淡定,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啦,那什么,三年之痒。】 【哪有三年之痒的说法?那是七年之痒。】 【唔,那你就当是磨合期吧,老实说,之前三年完全是以你为主导,他一直在顺从和压抑,你们的性格其实从未真正磨合呢。】 【所以,弄成现在这样,其实错在我?】韩修完全懵着。 笋子托着自己的小腮帮,认真发挥心灵导师的作用。 【打个比方,就像现代男女谈恋爱,一方总是对另一方说,你不要工作了,我照顾你就好,时间久了,被照顾的一方确实会失去自我价值与目标吧。】 听笋子这么说,韩修感觉自己和君绯然的相处模式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我不是没办法吗?他是血煞啊,不压着他的锋芒,很容易出事的。】韩修身心俱疲,真是想大哭一场的心都有。 笋子连忙在意识里摸摸他的头,认真安慰: 【我知道我知道,你终究是为了男主好,是男主不识好歹啦,等挨到他觉醒的日子,一切秘密不用再保守的时候,他就知道你的好了。】 韩修疲倦掩面,跟笋子哀叹:【罢了,我只求他不要有什么出格的行动,能安安分分送走北州这批人吧。】 韩修心情低落,回到自己的房舍已是后半夜。 屋中没有掌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韩修怕被人察觉异常,于是仍从离开时的窗户翻进去。 只是一进入屋内,一道漆黑人影立刻引起韩修警惕。 那人端坐在桌边,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什么人?!”韩修低喝一声,右手已经拔剑出鞘。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韩申的声音自昏暗中传来。 “义父!” 没想到会是他,韩修不免有些惊愕。 他刚刚才跟君绯然分手回来,猝不及防地见了韩申,忽然就有种被抓包的心虚,脑中开始飞快思索搪塞方案。 “夜色清朗,我便出去练习剑法了。” “哦?这么刻苦?” 韩申淡淡应着,人便走到了韩修身前。 韩修心里有鬼,即使昏暗中也不敢与韩申对视,于是借着收剑归鞘,把视线放低。 “三日后就要与北州比试,实在不敢懈怠。” 他这一套借口算是十分合理,却不防韩申忽然伸手到他后颈,手指贴着肌肤,顺着脊背直往下探。 韩修真是恨死他这种毫无边界感的行为,但敢怒不敢言。 偏偏韩申手就停在他背上,继而幽幽问:“既然是练剑,怎没有出一点汗?” 韩修:“……” 【这老变态,不去当侦探都屈才了!】意识里,笋子忍不住吐槽。 韩修保持住谦恭态度,平静道:“练到后半程就在调息了,加上山风阴凉,便吹干了。” 看韩修不卑不亢的态度,韩申终于把手从他后心收回,不阴不阳地“嗯”了一声,便又坐回了桌前。 顺利通过了第一关盘查,韩修内心安定不少,于是问:“义父深夜来访,是有事吩咐?” “并非吩咐,只是送这个给你。”韩申淡淡答着,随机拿出十支琉璃瓶,轻轻摆在桌上。 看到这玩意,韩修瞬间激动了。 十支!跟系统兑换个保鲜道具,未来十个月不用愁了! 然而他很快打住喜悦的心情,又认真思索这个不正常的现象。 以往韩申可没有这么大方过,而且那个孩子已经落入北州天机门手中,韩申哪来的血煞精元?而且这精元散出来的气味,似乎同以往不同。 “这里面是我的血,比不得纯正的血煞精元,十支未必能有一支的功效。” 韩申淡漠说道,语气里难掩倦怠。 韩修冷不防地被震撼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韩申会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