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徐宇? 很难想这竟然是从姬若黎口中说出来的。 玄祁黑眸沉沉,杀了徐宇? 他也想杀,只是真的可以吗? “姬若黎,不要闹,杀不了的。”玄祁笑了笑。 徐宇死了,他的生路就断了。 就算神道宗的那些人想要从姬若黎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古族传承,姬若黎会没事,可他玄祁是必死无疑。 姬若黎按着身后的红弓,那张看着十分温朗的面容上是无端的沉稳和叫人信任的气质,:“小祁儿,为师杀给你看。” “你护不住我。”玄祁仿佛看透一切的了然。 姬若黎摇头:“杀徐宇,你我都不会有事,因为他欠我十万灵石不还,就算是闹到执法堂他也还是死。” 她已经想好怎么做,怎么收尾了。 玄祁呼吸一顿,\"你是想……\" 姬若黎点头:\"嗯。\" 玄祁陡然目光复杂。 姬若黎是想翻过来说徐宇欠他们十万。 本来神道宗之内强者和弱者一视同仁的遵守规则,可当弱小者有权主动打破规则的时候,强者利用规则反杀弱者也是理所当然! “姬若黎,你脑子竟然不错。”玄祁慨叹,一时千头万绪。 姬若黎没听明白玄祁是在夸她还是骂她。 王婉卿和小五对视了一眼,默默进去屋子。 他们两个又帮不上忙,还不如守家,就是看热闹也是要有实力了。 神道宗一直都是这样,谁的实力强,谁就是正义的。 另一边。 十三阁楼。 繁盛的树木夹着金色的阳光将四周照耀的明媚又清澈,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像给十三阁楼的碧玉板镶上了华贵的宝石。 阁楼深处人迹罕至,正是与神道群峰夹着的位置。 一个脸佩面具的威武蓝衣男子悠哉的浮在半空,清风四面而来,阳光不落在他身上分毫好似就在他身后一般。 倏忽之间,一个玄衣男子压不住怒气的脚步飞快朝着此处而来。 “朱阁老!\" \"[善人跪]不是能让姬族性格越来越软柿子吗?为什么姬若黎现在的性格和仁善丝毫不沾边,反倒是有些像她没有沾染[善人跪]之前的状态!” 来人正是庄牧云。 一出现便是怒容质问。 \"姬若黎现在竟然对我和通儿出手了,下的是死手!\" 他一身狼狈,把庄通扔家族门口转头就奔着十三阁楼来了。 “嗯?”朱阁老面具狰狞,声音之中透着对庄牧云态度的不满。 兽头罩着微垂眼眸散发着血一般的威压,随意的一声从喉口发出的声音瞬间叫庄牧云理智回归。 他强撑着不叫自己跪下,语速飞快的道:“我也是担心姬若黎的身份有问题!” 面对朱阁老那深邃而锐利的好似能洞穿一切的打量,庄牧云只能硬着头皮道:“阁老息怒,在下也只是想着处理事情太过着急了!\" \"若是[善人跪]当真是能叫姬族血脉者的性格越来越良善,且您上次给我的[善人跪]没问题,那就说明姬若黎很可能不是姬家的人……” 清风卷起,朱阁老站直了身子,一张宛如刻在头上的面具将他表情掩了下去,只能透过那如兽的孔洞看到一双赤红眼眸。 ai插图-这大概就是我想的兽头面具,是3d的兽装感觉 他声音低沉无比,“[善人跪]不可能有问题,那东西来源于你我这辈子都没资格接触的无比尊贵的炼丹大宗师,那有问题……就只能是姬若黎了。” 朱阁老语气中带着轻嘲,\"难不成姬若黎不是古族姬家的人?\" 姬是大姓,姬若黎只是恰好是这个姓氏倒也是不足为奇。 庄牧云闻言脑中晕眩一片。 他们为了笼络姬若黎费了不少的心思,要是姬若黎不是姬家人,那他们之前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而且今日姬若黎在主峰之上闹了一通,林家、萧家可能都有所猜测! 他如置寒潭,凉意涌上四肢百骸,“我就说当年那个老不死的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就把姬家最后的血脉托付给我庄家了,原来姬若黎很可能根本不是姬家的血脉!” “如果姬若黎不是姬家血脉,那这小妮子一定是老头子推出来的一个挡箭牌!” “真正的姬家血脉一定就在这个小世界里面!而且一定和姬若黎接触过!” 庄牧云一番推理,逻辑十分清晰。 朱阁老闻言显然有些动摇起来,“如果姬若黎以前没有受[善人跪]的影响,只是在伪装的话,那她现在为什么忽然就不装了?” 庄牧云的眼睛越来越亮:“是玄祁那个小白脸!最难预料故人心,那老头子机关算尽肯定没想到姬若黎会喜欢上一个叫玄祁的小白脸!所以姬若黎不装了!” “她摊牌了,她不当我们的靶子了!” 朱阁老还是觉得不太对,好像哪哪都是问题,但庄牧云又实在是口口声声、逻辑清晰。 他毕竟对神道宗那边不熟悉,和姬若黎也不熟,庄牧云的判断比他的想法应该更可靠一些。 他顿了下,叫人去看看姬若黎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于是一位灵气充裕的强者转头换上了神道宗外门弟子的衣衫,遮掩了实力,正大光明的混迹在神道弟子当中打听起了“善心仙子”的行踪来。 “什么杀人?谁杀人?” 这才刚刚说起姬若黎的话茬子,就已经一群人接上了杀人不杀人的话头来。 弄得这位强者都没有绷住表情。 姬若黎杀人? 难不成这就是阁老让自己过来调查的原因…… 姬若黎的性格,变了! 杂役山脉。 如同它的名字那般,山林看起来灰扑扑的。 既然是给天赋不怎么样的杂役住的,自没必要浪费灵气丰沛的山脉,于是此地若不细细去感知竟是一丝灵气也无。 没有灵气的支撑,山野之间的林木就都透着枯黄 灰色衣袍的杂役弟子如同一只只的蚂蚁,形成了一条流动的河,朝着远方汇集而去。 而他们汇集的焦点正是姬若黎还有玄祁所在之处。 “你说你没有欠我十万灵石?那证据呢?”姬若黎闲闲的一瞥徐宇,手中则随意的把玩着那一把血红的长弓,语调拉长,带着猫戏耗子的无所谓。 “你怎么证明你没有欠我十万灵石?”她凉薄的掀起眼皮。 徐宇气得胸膛不住的起伏,“姬若黎!你当真是好样的!” “你说我欠了你10万灵石,还要我自己拿出证据来?你既拿不出证据就空口白牙的来污蔑我,当真我们杂役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过也对,你是高高在上的灵师是宗门的长老,我自是不如你尊贵!” 今日他本是要去找姬若黎要那三万灵石的利息,可自己这还没出山脉呢! 姬若黎竟然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了?! 铮…… 红弓的弓弦被姬若黎拉开发出铮的一声的低鸣。 “原来你知道啊……” 姬若黎反手抬起长弓,身形如同闪电一般,嗡的一声便把徐宇用长弓的弓身抵在杂役住着的灰墙之上。 她的目光无比的平静,“所以你知道随口说一个数字是污蔑,那为何你要说我欠你3万灵石呢?” “且不说你当时空口白牙上来就是要我还欠你的3万灵石,只说你一个杂役,到底是哪来的三万灵石?!” 长弓死死的卡住了徐宇的脖子。 他被迫靠在墙边用脚尖支撑着身体脖子使劲儿的往上伸长,看似脆弱儿戏一般的木弓,却坚不可摧的压迫着他的喉口,于是连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 这一刹他才有一种处于生死之间的真实感,尤其是姬若黎那双没有情感的眼眸落到他身上的时候。 就好像是一把无情的刀,要将他一刀刀切割,瞬间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以前的耀武扬威,只记得次此刻的无尽恐怖。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长老饶了我吧!” 姬若黎浅浅的笑着,笑容像是碎掉,可双目之中那近乎无穷的杀意让徐宇心中无比寒凉。 徐宇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得罪姬若黎了,明明只是每个月去讨要一些资源而已—— 在神道宗每个月去找姬若黎讨要资源的弟子多的去了,他不过就是其中之一,怎么就值得姬若黎惦记成这样? 甚至要特意上门来敲打他一番! 他努力的嘶吼着,额头之上冷汗遍布,脑子已经飞速的转了起来,“姬长老就算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要为您在乎的人想一想。” “若是你杀了我,宗门执法堂之人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您和您身边人的处境一定好不到哪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