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张灯结彩,原来又到了中秋佳节。 “师叔,师祖回来了。” 清微子见到柳少堂的第一句话。 “他老人家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突然回来了!” 清微子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小声的解释道。 “这不是过节了嘛!” 柳少堂想想也是。 “这老道士也是的,把我们这些小辈放在山里,被人欺负!自己出去逍遥快活!” 天气渐凉,柳少堂身穿淡青色罗裙,外面披了一件红色披风带有围帽。 清微子手抖了下,这话他是万万不敢接的。 既然活神仙回来,自然要多带些人去讨个好彩头。 让哈鲁将小阿妹和小猫儿都接上。 纯阳观 柳少堂没有想到杨炯与杨玉婵兄妹二人居然也在。 登仙台上临仙亭。 一仙风道骨的老者正与杨炯下着棋。李乘风这货,侍立一旁,做孝子贤孙。 杨玉婵远远的看到柳少堂他们一行人。 她摇了摇手,蹦蹦跳跳地迎了过去。 “姐姐,你好美呀!” “还是你更加漂亮!” 小丫头,今天好生打扮了一番。 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两个丸子头上插了碧珠,眉毛弯弯,琼鼻微微上翘,面如白玉,颜如朝华。 如润玉般的脖颈处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的光晕,映得她更加粉状玉琢。 之前序了年岁,比之柳少堂小一岁。 柳少堂牵着杨玉婵的手来到老道面前。 只见老道身穿玄色道袍,须发皆白,挽了个道髻。插着一根乌木簪。面容和煦,双目好像看穿一切。 看一眼舒心!出尘之气油然而生。 好一个道家自在仙! 柳少堂跪了下来,拜伏。 “弟子,月娥见过师傅!” 啪的一声。 顿时惊醒了在场的人。 却是杨炯失了态。 “呀!姐姐,你居然是吕祖的徒弟呀!按辈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杨玉婵掰着手指头,有些苦恼。 “起来吧!乖徒儿,这些日子受苦了!” 声音中正平和! 叮!恭喜宿主和纯阳子吕洞宾结成师徒羁绊。宿主获得吕洞宾善恶值的5,奖励善值:400万点,封禁善值-400万。奖励翻倍善值合计800万点;恶值1500点。 柳少堂看着师父头顶高耸的绿色光柱,再看看面板上的信息。 “师父,徒儿命苦啊!” 先是呜呜然,而后嚎啕大哭了起来。好像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柳少堂抱着吕洞宾的腿就哭了起来。 清微子和赵九脸皮子抖了下,立马眼观鼻鼻观心,束手强忍着。 “月娥姐,再哭就不好看了!” 声音很轻,却很是管用。 哭声戛然而止。 “师父~我不管,您老人家可要多给些灵丹,法宝给弟子护身!” “还有那些欺负徒儿的坏蛋,您老人家可不要放过一个!” “师父~” 这一声撒娇。 饶是吕洞宾修道三百多年,也不由打了个激灵。 一挥拂尘,一道流光而过,地上出现了六个玉瓶,七件散发着各色流光的宝物。 “拿去!” “多谢师父!” 磕头,谢礼! “九叔,阿兄赶快收起来!” “哎!” 赵九对吕洞宾行了一礼。他连忙脱了衣袍,急吼吼地将地上的宝贝一股脑地收了起来,打成了包裹,紧紧地搂在怀中。 哈鲁愣着神,看着这一切。 看得清微子羡慕嫉妒恨,眼睛都红了。 “弟子这些日子,杀了好些人,心生魔障,还望师父解惑。” “哦!说来!” 清微子连忙让李乘峰将几个小的带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弟子前些时间失忆了,忘却了很多事情。被善良的山民所救。” “一路而来,见到很多人间疾苦,亦或是罪恶滔天之辈!” “徒儿,想普救众生,可是力有不竭。想杀尽天下罪恶之人,可是总是杀之不尽。” 吕洞宾摸了摸小徒弟的头顶。 “这些事情,清微子已然说与为师。世间有善恶。我辈修道之人当秉持本心!” “本心!?” “对!” “乖徒儿,你想为善那便就去做吧!善恶有分,乃是人性所致。” “人为万物之灵长,得天地之造化。本性好坏,非先天而定,而是后天养成。需要通过教化,日积月累而定性的!” “敢问师父,教化有那些?” “教化之道万千,父子言传身教,你我师徒这般解惑;着书立言;亦或是你那精钢炼制等等都是!” “而教化最重要的便是知行合一!所以为师赞同你去做,这件事情无论是行善还是除恶!” “当年为师年少时,也如你这般。匆匆三百年过。人世间依然疾苦。可是为师每当想起那些被救助的人,发自内心的善意。就知道此生做的那些事便是对的!没有值不值得!” “乖徒儿,保持你的本心!做你心中所想。世间终归会成为你期望的那一样。” “戒骄戒躁!做你想做的事,把它当做你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件小事!顺其自然!” 听了这话,柳少堂恍然。 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做种种并不是因为系统所驱使的。而是自己本心坚持的信念。 系统不过,是工具罢了! 柳少堂顶礼膜拜。 “徒儿还有疑惑。徒儿年岁渐长,生有心魔。徒儿为女儿身,冥冥之中却觉得自己原本为男儿。原本想如此一生也就罢了!” “可是又遇到念念不忘的故人,徒儿不知如何自处?” “好生苦恼!” “哈哈哈——” 吕洞宾狂笑了起来! “你这痴儿。因你天生白发,你那狠心的父母就将你抛弃。视你为异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可知你乃是千年不遇的阴阳双生之体,具有先天阴阳之气。皮囊为女儿身,灵魂却是男儿精神。” “那哪里是什么心魔,不过是先天正阳之气的躁动!” “乖徒儿,你是千年不遇的修道奇才。” “万年来,有此阴阳双生体的修真者。哪一位不是惊艳绝才之辈,镇压一个时代的人。” “如果你寻得上古功法《黄帝内经》,修到大成之日。便可相由心生,定阴阳!” 柳少堂猛然抬起头来。 “师父此话当真!” 吕洞宾笑道:“为师这几年寻访众多古迹也未寻得内经线索!唉!” 卧槽!他妈的狗系统!玩我! 这《黄帝内经》乃是一部双修功法,已经被她打入冷宫了,这仿佛是在嘲笑她一般。 现在两极反转! 柳少堂脸色变幻,众人只当她心神震动。 却不知柳少堂心中一直在问候系统。 作为客人的剑圣诸葛流云恍然大悟。难怪这道门小师叔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 他可是知晓,并不是所有的阴阳双生体就会有先天阴阳之气。有此机缘的修士无不是,千年惊艳绝伦的人物。 他剑修一脉,3000年前有一位祖师就是此体。不到百岁便就破碎虚空,白日升仙。 “多谢师父解惑。” 柳少堂拜伏。 “月儿如今你已入世。可想好了道号?” “弟子既然入世,想另起别号少堂,取年少登堂之意。道号普济!日后好行事!” “柳少堂!” “普救众生,广济万灵!” “善!” 清微子连忙拜伏,恭贺:“恭喜师叔入红尘!” 吕祖发了道谕: 小徒弟入红尘。 天下哗然! 明月当空,临仙亭只有一老一少。 清微子和赵九守在亭下台阶,两人耳朵动了动,目光扫视,无关人等莫近! “月儿,为师虽然不知道为何你修为全无,转修体道!” “师父——” 吕洞宾摆了摆手。 “你有你的缘法!你的所作所为,贫道心中甚慰!几年前,我偶遇仙人遗迹!等你从西番回来,我自有安排。” “仙人遗迹?” “是的!贫道已经和南蛮国的圣姑有了协议。两国间虽有小摩擦,但是很快就会尘埃落定!” 柳少堂面露喜色。 “为师,有一事要警告你!” “师父请讲!” “我辈修真之士,莫要过多牵扯到凡俗王朝更替!” “不然,天道自有雷劫落下!” 吕洞宾满脸郑重。他就怕这小弟子过多掺和到杨宋王朝事情中去。 就在柳少堂愣神之际,吕洞宾大笑了起来。 “小丫头,看剑!” 一道剑光划过当空,剑气凌绝。 清微子和赵九对视一眼。 怎么就打了起来。 就在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在等着道门小师叔的消息。探寻小青山一战的结果。 此时柳少堂正在广源县城外的一条小河边垂钓。 已然深秋,鱼儿都不怎么咬钩了。 “九叔买几条鱼回去?” 赵九接过鱼竿,提起空空的篓子。 用了全鱼宴。 韩晃虽然面带笑容,可是眼底埋着忧虑。 柳少堂已经将五千万贯交给了他。 现如今西北战事已停。水灾朝廷的救济已经妥善安置了下去。可是西南与南蛮国间的冲突越发的频繁了。三日一小打,十日一大打。 “老头子,南蛮之事这几日就会消停下来!” 柳少堂话虽轻,韩晃还是惊得站了起来。 “老道士和那边的圣姑有了约定!” “万民之幸!” “吕祖功德无量!” 韩晃松了口气,有那两位做主,万事休矣。 “大法王已经派人邀请你这丫头三次了!何时动身?” 柳少堂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等九叔采买的东西回来。我们便就出发。估摸的也要月底了。” “不要总窝在房间里看那些杂书。” 西番地处高原。从广源县沿着前秦茶马古道,如果一切顺利,也要月余才能进入西番地界。 西番与扶桑一样,历来都是中原属国。不过从大宋立国以来,就一直谋求自立。近些年与中原边界也时有摩擦,不过都克制的很。 现国主为松赞多勒,只是一位八岁的孩童。实际把持朝政的则是太宰隆科多罗家族。 柳少堂此次大雪山之行,除了履行多伦法王的邀请,主要就是探寻自己转身之密。 这是在和师父详谈了一些事情后,做出的决定。 西番神权崇高。 雪山上有四大法王。分别是多伦法王,多宝法王,嘉善法王,嘉德法王。其中以多伦法王为首座。 这些都是鸠多摩告诉柳少堂的。 辗转月过。 一路而来,柳少堂除了见到那些美丽画的世外风景以外,更多的则是贫穷和战乱。 桑宝城,一个大宋和西番间边境小城。 柳少堂他们准备在这修整两日,便可进入西番之地。 桑宝城已经派来官员迎接。柳少堂踩在泥泞的路上,看着那些匍匐跪在地上,诚恳祈求的贫农异或称之为奴隶。 她沉默不语。 “圣女,这些低贱的人不值得您为他们赐福。” 莫格多说着一脚踹开一个小奴隶。 鸠多摩已经把柳少堂的身份告诉了这位边城最高长官。 柳少堂走了过去,将那个如小狗一般瑟瑟往后退的小男孩拉了过来。看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好像柳少堂给了他力量与勇气。 “獒!” 却是字正腔圆的汉话。 “这是一个勇敢的名字。希望你像獒一样,那样强壮。那样忠诚的守卫大雪山。给点吃的他们。” 鸠多摩笑了起来,这位道门小师叔确实对苍生怀有怜悯。 他低念了一声佛号。开始让人派发起吃的东西。 獒吃的分到手上的干饼,看着那犹如白莲花一般的圣洁的柳少堂。 他大声吼道:“我会成为大雪山上的英雄!” “我相信的。” 声音很淡,却不容置疑。 众人离开之后,哈鲁走到柳少堂身边,轻声说道:“我在那个小孩身上看到了野性和野心。” 柳少堂点了点头,赵九面露微笑。 莫格多的下场没有人知晓,桑宝城的土着和商旅们只知道那日盘旋着的秃鹫们又饱餐了一顿。 “小姐,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混了进来!” 赵九看着柳少堂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他小声地说道。 自从进入这桑宝城,柳少堂越发的慵懒。 这些该死的贼人,怎么忍心打扰小姐的休息呢? 赵九越想越气:“小姐,老头子我这就杀了这些狗东西!” “嗯!” 声音嘤咛。 一道黑影闪过,赵九的身影已经消失。 当夜,桑宝城所有人都裹紧了身上的取暖的衣物。冷冽的寒风,也遮掩不住外面惨烈的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