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我回答他，又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脚上穿着的是一双我从来没见过的灰白色旧运动鞋，以及洗得已经开始发白了的蓝色牛仔裤，“但是没什么意义了。”</p>
我小声说：“他现在是咒灵，所以……没什么意义了。”</p>
“还是要说吧。”降谷零在一旁自说自话地决定道。</p>
我有些诧异：“什么？”</p>
“谅月小姐等了很多年，还是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比较好吧？”</p>
降谷零说道，“传达很重要，可能也不会有第二次了，趁这个机会把一切都倾诉出来会舒服一些。”</p>
“……一期一会、吗？”我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你和松田警官还真不愧是同学啊，上一次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p>
降谷零疑惑地看着我，想来松田阵平并没有和他提过上次我们俩碰面时发生的具体事情。</p>
“真丢脸啊，没想到过了几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尽要听别人的说教。”</p>
我自嘲地说道，“不过谢谢你的建议，霉运君，我会试着和他……说清楚的。”</p>
我们两人在公共电话亭的面前站定。</p>
降谷零站在我的一侧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我做好心理准备。我站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电话亭，接着深呼吸，胸口鼓动着，冒出了些莫名的紧张情绪，这种感觉很像我第一次和夜斗对话的那天，我害怕夜斗把我一个人丢下……很像，这是极为相似的恐惧和颤动，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要逃跑，但是双足仍然死死地被钉在地面上，不能移动分毫。</p>
“等会儿、咒灵解除领域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震动。”我咽了一口唾沫，开始嘱咐降谷零，“五条他们应该也了解这个情况了，到时候他们会把你带走。”</p>
“那谅月小姐呢？”他问我。</p>
“我……自己会解决，”我说道，“不用你们费心了。”</p>
“久别重逢的见面总要有点私密空间嘛。”</p>
我想我现在应该笑得很难看，所以我面前的人才会露出这样愣怔的表情。</p>
“……好。”</p>
降谷零回答我，接着帮我拉开了电话亭的玻璃门，“之前和阵平试的时候并没有成功接通，但我想这次一定可以的。”</p>
他的嗓音温和平缓，不急不缓地念出了一串号码。</p>
“这是对方留下的电话。”</p>
我眨了眨眼，僵硬地走进电话亭，回过头看了看他，青年将玻璃门合上了，电话亭里骤然安静下来，仿佛内部的空气与外部的空气流通并不相同，我们两人之间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一切都显得极为虚幻而不真实。</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