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显然谁都没料到阮梨初会直接冲上来,还抓着老夫人的手腕喊着要给她放血。 好在曹嬷嬷反应极快,帮老夫人稳住了身体,对着阮梨初大声呵斥道,“快放开老夫人!你疯了不成!” “放肆!你一个下人敢这样和我说话?”阮梨初脸色铁青,看曹嬷嬷的目光犹如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曹嬷嬷瞬间面白如纸,心惊胆战,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胆怯,否则更难逃一劫,就硬着头皮说道: “老奴老奴”曹嬷嬷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来,“老奴这是在救老夫人,老奴忠心护主,小姐您怎么能这么对老夫人呢!她可是您的祖母!” 这话曹嬷嬷自己都说的没有底气,只能将矛盾的焦点转移。 说完后,她看向阮老夫人,眼神里带着祈求。 无论怎么说,阮梨初都是主子,她一个下人对主子不敬,可是要被打板子的,严重的话甚至可能给乱棍打死。 可惜阮老夫人这次要让她失望了。 只见老太太怔怔地瞪着一双眼,眸光死死地盯在阮梨初身上,嘴上却是一声都不吭。 明显就是没有反应过来,还陷在震惊里。 大抵是没想到阮梨初会这么猛,认知上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阮梨初嗤笑了一声,看了曹嬷嬷一眼,“既然嬷嬷说护主,那我自是应该成全你的一片忠心才是。” “不过你冒犯了我,我的丫鬟同样也是要忠心护主的。因此,卸掉你的一只胳膊而已,你可千万别喊疼啊~” 这个该死的老嬷嬷,她是不会放过她的。狗仗人势的玩意儿,不打她几十大板都对不起她骂她的那句疯子。 但在打板子之前,得先让这老婆子疼一疼,顺便震慑一下溪桃院的人。 真当她阮梨初是软柿子好欺负呢! 她是姓阮,但性子可不软。她是小字娇娇,可性子可不娇。再说娇娇这个名字她也早都不要了。 自打回将军府,阮梨初已经很努力地给她们面子了,可人家不领情,这就不怪她了。 说罢,阮梨初给了安岁岁一个眼神。 在曹嬷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安岁岁已经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毫不费力地就将其按在了床上。 而后抓住她的胳膊,一拧。 就听清脆的“咔嚓”一声,便知胳膊已经被卸下。 这还是阮梨初第一次看“卸胳膊”,比想象中的速度要快,也比想象中的爽感要足! 早知道卸别人胳膊心情会这么愉悦,她应该早一点让安岁岁动手的! 难怪上次安岁岁把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打残后会那么爽呢,敢情是因为这是真的能出气,真的爽! “哎呦!”曹嬷嬷顿时脸色一片煞白,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了起来,臃肿的身体被安岁岁一个小姑娘压着却扑腾不出什么水花。 阮梨初嫌吵,拿起方才阮老夫人擦嘴的帕子直接就塞进了曹嬷嬷嘴里,堵住了她的聒噪声。 世界瞬间就安静了。 按说一般的千金大小姐是不会亲自动手的,有失身份。但阮梨初可不是一般人,在她眼里别说给刁奴塞个帕子了,就是踢两脚也没什么。 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儿,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偶尔有小丫鬟传出几句低低的惊呼。 溪桃院在场的丫鬟婆子,有一个算一个,此时此刻没有一个敢出头的,有的还被吓得瑟瑟发抖,瘫倒在地。 她们以为这刚回府的小姐是个好拿捏的,却没想到人家不仅不好拿捏,此时还“拿捏”着老夫人。 阮梨初一直紧紧抓着阮老夫人的手不放,她瞟了老夫人一眼,不慌不忙的说道: “岁岁你不用管这个老刁奴了,去准备一碗水,我要滴血验亲。” 刚才安岁岁得令后就是要去端水的,但在她抬脚的时候看到曹嬷嬷对阮梨初不敬,所以她才选择留了下来。 那会儿就算阮梨初不说那句放肆,安岁岁也是要说点什么的。 这老婆子竟然对初初大吼大叫,她算老几!当她安岁岁是死人么?!要不是这里是将军府,她早就将其一脚踹飞了。 这会儿听到阮梨初又提到了水,安岁岁便知她这是铁了心要让阮老夫人出点血。 不再耽搁,她抬脚就往外走。 许氏从震惊中回过神,忙吩咐丫鬟拉住安岁岁。 可安岁岁才不听别人的话呢,阮梨初没说停她就继续往外走,不一会儿就甩开了拦路的丫鬟。 许氏急的喊了出来,“初初不得对老夫人无礼!” 阮玉棠面色也有些凝重,厉色道,“初初放手!不得无礼!” 此时此刻,当事人阮老夫人,终于在曹嬷嬷一声又一声的“唔唔呜呜”声中,以及许氏和阮玉棠的“不得无礼”声中,回过了神。 她的手腕被紧紧钳制住,她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捏碎了。 耳畔响起一声冷笑,阮梨初带着蔑笑的话语传来,“为何要放手?老夫人不是怀疑我的身份么,那除了滴血验亲之外,别无他法。” 阮老夫人脸色惨白,不知是被震慑住的,还是被气的,亦或者是两者兼有,总之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许氏是真的怕老夫人被直接气晕,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女儿的名声受损怎么办? 她赶忙上前一步拉住阮梨初的手臂,心急如焚道:“初初,听阿娘的话,放开老夫人。” 阮梨初这才发现,许氏说的是“放开老夫人”而不是“放开你祖母”。 不知怎的,阮老夫人突地来了力气,冲着许氏就怒声道:“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性格卑劣,心肠歹毒,不及桃桃的万分之一!” 忽然的出声,把许氏吓了一跳,也把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吸走了。 阮梨初则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这些词儿在她听来,完全不痛不痒。她只当都是老太太放屁,反弹还给她。 老夫人满面怒气,随着阮梨初越不在意,她的怒气更甚,看阮梨初的眼神不像看自己的孙女,倒像是看仇人。 一老一小就这么僵持着,她们二人的目光交锋,拼杀了无数个回合,气氛沉闷得压抑。 好半晌后,阮梨初见许氏要说话,猜到她又要说放手之类的,于是便抢先一步表明态度。 “您什么都不用说了,今儿这血我是必须要验的,谁拦都没用!因为我现在怀疑老夫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