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明所以,见她一直盯着王爷的脸,便催促道:“我家王爷的情况,姑娘如今也见过了,那咱们就出去吧,别打扰到王爷休息。” 这姑娘他记得,上次拎着药箱的那个就是她。 虽然三个人都戴着面纱,但阮梨初给管家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她的这双澄澈的鹿眸,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小姑娘方才说来送药,还说想看一看王爷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带着她进来了。 但看过了还不走,这就不可以了。 阮梨初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把带过来的几副药和一颗药丸交给管家后,没有过多停留,便转身就走。 宣王府很大,从后院走到前院要耗时许久。 阮梨初一路上都在魂不守舍,惹的送她出府的小丫鬟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她好几眼。 好在也没人催促,走的慢点也无妨,小丫鬟便陪着阮梨初慢悠悠地往外走。 两人正走着,身后忽然传来呼唤声,“姑娘,等等!姑娘!等一等!” 阮梨初满脑子都是野男人的病情,根本没注意到这声音。 身旁的小丫鬟赶忙提醒道:“姑娘,好像有人在唤你。” 阮梨初脚下一滞,转身看去,只见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满头大汗。 “姑娘,主子让您过去诊脉。” “王爷醒了?” “快走吧,主子等着呢。” 醒了是好事,可这个诊脉她不会啊! 阮梨初迷茫极了,她跟在管家身后,思考着待会儿应该怎么做。 来之前她没想太多,一股脑都是先见到人再说,如今一听管家说诊脉,她才如梦初醒。 如今她可是以医馆的学徒身份来的,不是将军府嫡女。 那么第一步,就是先确定这人格是哪一个人格,如果是野男人的话那就什么都好说,如果是宣王的话那就有些复杂了。 宣王应该是会觉得她在故意接近他吧毕竟谁家大小姐会打扮成个学徒来啊 但这人么,她是势必要见的,这就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再说有一半的概率是野男人,当然要试上一试。 大不了如果是宣王问起来,她实话实说就是了,再说百里樱也确实是她师父,她没撒谎。 正思考着呢,就听管家说道:“姑娘,前面就到了。” 阮梨初抬头,一怔,这才发现这里不是方才的那个院子。 “宣王在这?” “快进去吧。” 阮梨初狐疑地看着管家,脚步停了下来。 管家见她不动,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支支吾吾道:“王爷他,他,他醒了之后换了个地方,姑娘还是不要耽搁了,快进去吧。” 不对,有古怪,这管家在说谎。 思及此,阮梨初拔腿就跑,惊的管家一愣一愣的。 眨眼间,小姑娘已经跑出了几十米之外。 玄墨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追了上去,转瞬就出现在了她奔跑的正前方。 阮梨初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停下了脚步。 这人她见过,诗会时跟在野男人身边的那个随从就是他,只不过后来又换成了另外一个。 那也就是说,屋子里的人是野男人! 可是野男人为什么要换院子啊?难道是有洁癖,嫌弃宣王? 拜托,两个人格都是同一个身子,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还把她吓个半死! 还有这个管家也是,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不过转瞬一想,人家管家可能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吧,所以才会这样,她就释怀了。 “阮姑娘,主子在里面。” “你主子不愧是皇城人,真会玩儿。” 玄墨一脸懵逼,阮梨初说的这几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放在一起却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意思。 阮梨初说罢,打算整理一下衣裳,看到自己一身土黄色,才想起来今儿她穿的是学徒的衣裳 好像没有什么整理的必要呢。 不过说是学徒衣裳,也是正常的粗布衣,虽不是华服,阮梨初还是好好清理了一番。 方才她跑的太快了,都沾上土了。 野男人连他自己的身子都嫌弃,她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进屋之后,身后的门“哐当”一声就关上了。 男人慵懒地靠在榻上,一条腿曲起,单手支着额头,目光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那双深情迷人的瑞凤眼中隐隐约约的泛着狼光,似乎是想把眼前的人直接吃进肚子里。 他嘴角抿起一丝浅笑,“来,过来给我诊脉。” 阮梨初扶额,眨了眨眼,不含任何杂质的大眼睛柔软纯真,“你明知道我不会的呀。” “我不知道。”明明阮梨初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可男人态度坚决,沉声命令,“过来,给我,诊脉。” “我都说了我不会呀!”软软娇娇的声音,听着像是能撩动人的心脏,但此刻明显还多了几分倔强。 男人睨了一眼“不听话”的小姑娘,唇畔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冰山般的冷冽。 “过来!诊脉!” “我!不!会!” “我再说一遍,过来,诊脉!” “我也再说一遍,我不会!” 阮梨初是真的生气了,干什么呀?! 这么久没见了,他都不关心她的伤好了没,上来就让她诊脉!她都说了她不会,他也明明是知道的呀,为什么还要为难她? 而且,还是用那种冷着脸凶巴巴的模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命令她! 干什么呀!找茬是不是! 进屋之前阮梨初特意把面纱摘了,此刻她一双湿漉漉的鹿眸愤愤地迎着男人的视线,脸颊也因为生气有些鼓鼓的。 若换作平常,陆谨会觉得十分可爱,可现在他只觉得难受。 眸光落在小姑娘的那双手上,男人眼底顿时卷起黑色风暴,冷白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不会?你不会你还屡次三番来给他看病?怎么,给他诊脉就会,轮到我就不会了?” “我没有!不是我!上一次诊脉是我师父和师姐,我哪里懂什么医术!这些你不是很清楚么!”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给他诊脉,却从来没有给我诊过。” “” “你用哪只手给他诊的脉?左手还是右手?摸的是他的哪只手?左手还是右手!” “” 阮梨初是真的没想到,野男人竟然还是个醋精 而且吃的还是自己的醋。 这醋真的吃上天了!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