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洒落在庭院之中。 整个萧府的下人们此刻都在忙着招待宾客,无人注意到花园一角的亭子里,有个姑娘正一袭白衣胜雪,微微仰着头,看着那轮高悬的明月。 刚刚阮梨初由于走的太急促,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此刻才稍稍放松下来,感受着微风轻拂过面庞带来的丝丝凉意。 立在一旁的安岁岁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声,“初初,咱们到底为什么要跑出来啊?” 向她们走过来的那三个人里,躲避莫姐姐是绝对不可能的,躲避长公主就更是无稽之谈,那唯有 阮梨初缓缓转过身,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面色静淡如水,不知道该怎么和安岁岁说。 早在长公主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长公主似乎在找什么人,而刚才在看向阮玉棠和莫姐姐的时候,她又注意到了阮玉棠身后的那道紧紧盯着他的灼灼目光。 再联想到青衣女子说的话 所以刚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意识到将军府二人组的目的方向可能是她这里后,她提前一步跑了出来。 长公主和大理寺少卿的二三事-----虽然她有点好奇,但却也不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奇。 当然,主要也是怕知道的太多会被“疯批美人”灭口。 其实阮梨初来这里的原本打算,是看看能不能听到点什么关于姓陆的人的事儿的。 结果姓陆的倒是有了,可却是长公主 那这就不是该她听的事儿了。 温年这时候也寻了过来,可以说安岁岁在哪里,温年就在哪里,形影不离。 “你们怎么回事?一声不吭就走了!萧大哥一直追着我问是不是谁怠慢你们了。” “那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当然只说你们出来透透气了,他还说等应酬完那帮宾客后,就出来寻咱们。” “那阮大哥呢?” “阮大哥被长公主叫走了,我瞧着好像也是来这个方向了” 话音刚落,就听脚步声渐渐逼近,阮梨初忙拉着安岁岁躲到了假山后,并不想与此二人相遇。 温年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也躲到了假山另一侧的隐蔽位置。 这时,外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只听女子说道:“阮大人这是在躲我?” “还望长公主殿下慎言,这等玩笑之辞莫要乱说。若是传出去了,对殿下声誉有损。” “哦?原来本宫在大人这竟还有声誉,本宫还以为大人当我是蛇蝎,避之不及呢。” “殿下若是无要紧事的话,臣就先告辞了。” “玉棠,你简直太无趣了。难道没有要紧事,我就不能找你说说话了?” “殿下,此等粗鄙之语,有损长公主颜面,还望殿下” “玉棠该不会是又想说慎言吧?你到底是怕有损我的颜面还是有损你阮二公子的颜面呢?” “殿下还是莫要说笑了。” “本宫可没心情与你说笑,你是本宫看上的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么?” “殿下请自重!您身份尊贵,金枝玉叶,臣何德何能能配得上殿下?还望殿下以后莫要再纠缠。” “阮玉棠,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绝对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 这时,有下人来报,说萧夫人找长公主有要事相商,随之便是甩袖离去的脚步声。 此刻,花园很是幽静,宴席上的喧嚣和这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青石板的小路曲折蜿蜒,也好似阮玉棠此刻的心情。 出发前,阮桃由于身体突发不适导致无法来赴宴,还因此“连累”了宣王陆宸也不得不缺席。 萧侯爷早年曾偶然救过陆宸的命,因此陆宸特意拜托阮玉棠带了重礼以表心意。 并让阮玉棠带话,他改日必当亲自上门拜访恭贺萧侯爷寻回亲子。 而不巧的是,在此之前没多久,在得知长公主确定出席认亲宴的时候,阮玉棠就取消了来萧府的计划。 宣王和阮玉棠二人本就情同兄弟,宣王的郑重拜托,再加上阮桃的“软磨硬泡”,如此之下,阮玉棠只好硬着头皮来赴宴。 结果还是没有逃的了长公主的眼睛。 假山后,阮梨初正震惊于听到的“皇家秘事”,就听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都出来吧,别躲了。” 半晌,不远处,三道身影终是从假山走出。 其中那一抹白色身影,裙角随着微风的吹拂舞动,长发随风轻扬,月下卿卿,构成了一幅美妙的画卷。 “阮公子。”“阮大哥。”“阮兄。” 三个人,三种称呼,三种心境。 阮玉棠微微点头示意,声音温雅如玉,心中却颇有些无奈:本以为能甩掉长公主,如今却被听个正着,他无比后悔答应宣王和阮桃的请求。 “阮公子,莫姐姐呢?” “大嫂在和安平侯夫人说话呢,阮姑娘找她有何事?” “听说南华寺是京都最灵验的寺庙了,所以明日我和岁岁要去进香拜佛。想问问莫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越到后面,阮梨初说话声音越小。 莫烟芙怎么说也是成了亲的人,虽然夫君常年不在身边,也不可能像她们两个这样整日里跑来跑去。 “明日么?若是你们不着急的话,可以后日再去。” “有何说法么?” “并无,只是后日我恰好要去趟南华寺,可以和你们一起。” “要去哪里不带上我一个?” 萧长赢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身边跟着青衣女子和其他几个江湖朋友,都是阮梨初刚刚见过的人。 今日的萧长赢仍旧身袭一身暗红色长袍,墨发玉冠,腰间挂一块玉佩,容貌俊朗,气度卓绝。 但比曾经的逍遥客形象多了一分华贵与高雅,尤其领口和袖口处以金丝线绣制出的花纹,熠熠生辉,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和地位。 阮梨初笑着解释道,“在说要一起去南华寺拜佛的事儿,萧大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自打知道自己是以小女子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后,阮梨初对萧长赢就亲近了许多。而且这救命恩人也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假。 萧长赢点了点头,行为举止仍旧如从前一般,并无距离感。 前些日子赶路的时候,他们也曾路过一个名气很大的寺庙。但当时雨天路滑,上山实在不便,便只好作罢。 没想到在这京都倒是重演上了,而且人还是他们这些人。 萧长赢接着道:“听闻南华寺的沧意大师德高望重,誉满四方,若是有幸能得到他的指点,当属三生有幸。” “沧意大师?” 阮梨初和安岁岁异口同声,而后她们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同样的不可思议。 沧澜大师和沧意大师? 该不会是有点什么关系的吧? 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