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醒醒,醒醒。” 阮梨初在安岁岁的呼唤声中,迷茫地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安岁岁的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再往旁边看两眼,便是熟悉的马车。 下一秒,双眸又闭上了。 造孽啊! 从前被磋磨的时候,她次次都希望能被什么声音吵醒而从梦中脱离出来,结果每次都事与愿违。 而今进行到关键时刻了,却遂了愿。 阮梨初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紧紧闭合着双眼强迫自己二次睡去,结果越集中注意力越无法入睡,越想睡就越精神! 无奈,她再一次睁开了双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阮梨初顿时被吓了一跳,伸手就想推开,谁知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抓住了。 安岁岁神情异常严肃,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道:“你是初初么?” 阮梨初:“” 不知怎的,这话莫名让阮梨初想起前世曾看过的段子-----不管你是谁,请你立刻从她身上下来。 敢情,安岁岁这是怀疑她被夺舍了。 阮梨初忍俊不禁,将手从对方手里解放出来,伸了个懒腰,“我不是初初还能是谁?” “不是,你很奇怪你知道不!刚刚你明明是在做噩梦,手舞足蹈的,我怕你撞到哪里受伤,就将你唤醒了,结果” 安岁岁停了一下,接着说,“结果你倒好,醒了之后一脸幽怨的看着我,就好像是做了什么美梦被我打扰了一样。” “呃”阮梨初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她这次做的还真不是什么噩梦,至于为何看起来手舞足蹈的,想来是她那会正激动的“划拉”字问人家名字呢。 “更离谱的是,你还想接着睡!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做了噩梦还想接着做。” “额” “初初,你不对劲,很不对劲。” 看着安岁岁那一双布满疑惑的双眼,以及那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阮梨初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说道: “我梦到野男人了。” “我猜到了啊,一直以来他不都是你的噩梦么?所以我才及时将你唤醒的!可” 正是因为猜到了,所以安岁岁才更觉得奇怪了。 不,确切的说她是早就察觉到了阮梨初的异样。 要知道,以前的阮梨初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她总是会时不时地提起做梦,抱怨野男人总是吓唬她,但现在却变得几乎不再提及任何关于野男人的事情。 而且还为了和野男人好好沟通而没日没夜的去练什么字。 更离谱的是,她现在竟然还开始贪恋“噩梦”了! 安岁岁探究的目光落在阮梨初的身上,只等着她开口。 阮梨初欲言又止,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真实想法。 一方面呢,这段时间以来,她确实鲜少梦见那个他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如今即使偶尔入梦,那些梦境也已经不像往昔那样让人感到恐惧和害怕。 在面对野男人的时候,她既有些惧怕,但似乎又不是特别害怕。 甚至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还对他产生了好奇,当然,也逐渐摸索到了一些应对之策。 安岁岁微微眯起双眸,她仔细观察着眼前之人的举动。 只见小姑娘眼神飘忽,有些不知所措,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这种无意识的动作让安岁岁心中顿时明了-----眼前人这是又开始紧张了。 扶了扶额,安岁岁真的是拿阮梨初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开口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对野男人动心了?所以才会舍不得离开梦境?” “没有!不是!”阮梨初立即摇了摇头。 她哪里就动心了?只不过是不像从前那般而已。 安岁岁眉毛一挑,“既然什么都没有,你紧张什么呀?” “我是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慢慢说,咱们之间又没有什么秘密。” 阮梨初嗯了一声,“这事儿得从咱们离开桃源村开始说起。” “哇~”“哇哦~”“哇哦哇哦~” 安岁岁听完之后,哇哦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情绪递进。 阮梨初连忙打断了她,瞪了她一眼,“别哇哦哇哦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安岁岁嘴角含笑,露出一丝狡黠,“我宣布,我收回客栈时说的话!” 阮梨初:“”谁还记得她客栈里说了什么啊。 “总之,你可以喜欢他,但还是要等见了面再喜欢!现在什么都不了解,你若是动心很有可能会受到伤害!” “我没有动心呀,顶多算是对他很好奇而已。” “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好奇心,那就是身心沦陷的开始,话本子里都这么写。” 提起话本子,安岁岁又想起了刚刚看的那本《你养外室是吧?那我也养!》,那个男主角一心想拥有“齐人之福”,养了十几个外室。 越想越无语,安岁岁又道:“而且像野男人那种,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的,说不定早已经娶妻生子了!外室也有可能有十几个!” “十几个?这么厉害?”阮梨初有点懵,十几个外室是什么概念。 “你个小糊涂蛋!重点是十几个么?重点是野男人可能已经有家室了!难道你要去给他做妾?” 阮梨初有点懵,不明白话锋怎么就变成了做妾。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她绝不做妾。 阮梨初拍了拍安岁岁的手,说道:“这点你放心,我可以保证,此生我绝不做妾!” “没错!” “而且,我也不允许我的夫君纳妾。” “太对了!像我阿爹阿娘那样,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多好!”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让人羡慕呀!” “那可不!我给你讲啊,当年我阿爹” 马车里,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聊的如火如荼,嬉笑一片,谁也没有注意到马车早已经停了下来。 马车外,温年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阮玉棠则瞥了一眼萧长赢,发现对方也在睨他。 两个人目光相撞,旋即又快速分开,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 这一次,虽然仍旧是快马加鞭的赶路,但偶尔还是会住一次客栈。 在历经了七八个日夜后,一行人到达了距京都大概四五日车程的阳城。 舟车劳顿这么长时间,阮梨初决定带大家好好休整一番,顺便兑现自己做东的承诺。 惠丰酒楼里,他们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 阮玉棠刚落座,便看到门口处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