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阮梨初望着两个肩并着肩的水袋,午膳时发生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午膳时分,客栈的一楼大堂坐满了用膳的人。 一桌桌的食客们有的大快朵颐,有的细嚼慢咽,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各自说着各自的故事。 安岁岁连拉带拽的将阮梨初拖到了大堂里后,一屁股坐在了温年的旁边。 将温年递过来的茶水喝下去后,她这才发现,这些人给她和阮梨初预留的位置很是巧妙。 客栈的桌子都是长方形的,一侧坐着她和温年,另一侧坐着阮玉棠、阮梨初以及萧长赢。 而白方和裴征呢,坐在左右两侧单个人的位置上。 也就是说,她和阮梨初坐在了相对的位置上,而阮梨初却坐在了阮萧二人的中间。 不知是哪个大聪明安排的位置,安岁岁视线在众人身上巡回了一圈,试图寻找答案。 然而让她郁闷的是,半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不说,还被阮梨初瞪了好几眼。 阮梨初的本意是随便对付一口就行,或者直接打包路上吃她也不介意。 尤其她还得知了安岁岁邀请了萧长赢一同去京都,她就更不想和大家一起吃了。 即便萧长赢说他是四海为家的逍遥散人,而他原本的下一个游历目的地就是京都。 一个阮玉棠出现的就已经是很“巧”了,如今又从天而降一个萧长赢,阮梨初总觉得她这一路“顺利”的有些过分。 前世,她坎坷了一辈子,最后死在了歹徒的刀下。 如今顺成这样,她就算做梦都不敢梦这样的剧本!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个人夹在中间而坐的阮梨初,自然没给安岁岁什么好眼色,甚至还觉得椅子非常烫屁股。 两个姑娘坐下后,客栈的小二立刻走了过来,问她们要点什么。 安岁岁想都没想,豪爽大气道,“什么好吃来什么,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每样都来一份。” 店小二顿时眉开眼笑,吆喝道:“好咧客官!您稍等,菜马上就来!” 小二下去后,温年见安岁岁一脸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道:“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当然吃的完了,不是还有你们吗?” “总共十二道菜” “十二道菜怎么了?这顿我做东,你们敞开了吃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这里这么多男人呢,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的结账?传出去我们成什么人了!” “姑娘怎么了?姑娘就不能结账了?温年,我看你就是瞧不起我们姑娘家!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瞧不起人,我可都记着呢!” “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你了?” “镖局啊!” 眼看二人即将开始一场大战,久未出声的阮梨初,这才开了口。 “你们自诩江湖儿女,不是最不拘小节么?一顿饭而已,这次岁岁做东,下次温年做东不就可以了?” 阮梨初说罢,见对面二人都息了声,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下下次的时候,也让我做个东,成全一下我的这颗想请别人吃饭的心。” 而她话音刚落,坐在左边的阮玉棠就跟着就来了一句,“还有我,也成全我一次吧。” 坐在右手边的萧长赢,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也跟了一句,“我也想拥有一次机会。” 阮梨初心下只道这二人也想请客吃个饭而已,便没有多想。 很快,菜便上齐了,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险些放不下。搞得邻桌吓的都窜了窜地方,估计是被他们这能吃的架势吓到了。 红烧蹄膀,清蒸烧鸭,爆炒腰子,糖醋鱼,蚂蚁上树,佛跳墙 阮梨初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招牌菜还挺齐全。 当然,这些名字都是她猜的,没人介绍,她也没看见什么菜谱,仅仅是靠着现代的记忆在心里猜的。 总之,每一道菜看起来都非常精致美味。 然后,就发生了非常尴尬的一幕。 阮梨初正闷头吃着饭,忽然萧长赢用公筷夹了一块猪蹄放在了她的碗里。 阮梨初愣了,安岁岁也愣了,总之桌上的人除了萧长赢本人之外就没有不愣神的。 “尝尝这个。”萧长赢道,脸上的表情很是风轻云淡,好似他就只是推荐个菜品而已。 阮梨初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母胎单身十九年,上一次和异性坐一起吃饭还是上学时候在食堂。 “好谢谢谢萧大哥。” “再尝尝这个”萧长赢说罢,又夹了块鱼肉,“这个味道也不错。”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也不知怎么的,手臂忽然抖了一下,鱼肉掉到了桌子上。 后来,阮梨初的碗里就没有再出现过萧长赢夹的菜。 因为他夹一个,掉一个,夹一个,掉一个。 为此,安岁岁差点笑弯了腰,而正主本人萧长赢就和没事儿人一样,笑呵呵道: “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这手好似忽然中风了一般,不听使唤了呢。” 思绪回笼,眼前这两个水袋,已经成为摆在阮梨初眼前的烫手山芋。 想想自己那会天真的以为萧长赢夹菜是当真手抖,她就觉得自己有点傻乎乎。 要不是安岁岁告诉她,她是真的不知道“幕后黑手”是坐在萧长赢一旁的白方。 很明显,阮玉棠在针对萧长赢,而萧长赢本人似乎并不介意,还有点乐在其中。 可阮梨初介意。 她可不想成为别人针锋相对的靶子,更不信他们二人是为了她才针锋相对的。 无视眼前这两个水袋,阮梨初一把将温年手里的水袋抢了过去,而后快速钻回了马车里。 留下几个男人一同在风中凌乱。 安岁岁一脸揶揄道,“我都说了,他们两个在争风吃醋,这下你信了吧。” 阮梨初将水袋打开,递给安岁岁,“喝你的水吧。” 她的心有点乱,需要静静。 - 翌日,皇宫。 “皇兄,这次无论你说什么,臣弟都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