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你不懂,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多一年少一年倒是无所谓。”史策认真地说道:“可是对于你来说,多一年就多了一分可能。” 史湘君笑笑,“爹,那你还能让皇上收回圣命不成?” 她粲然一笑,“即便真的皇上愿意卖我们面子,可是难不成你要天下的女子等我一个人?” 史策红了脸,“那倒也不是,爹只是说说。” “爹,我知道您是心疼我,可是我还小啊,即便考两次,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嫁人都不晚呢。” “你这丫头。”史策无奈地笑了,他担心的一晚都没睡好,女儿却心态这么好。 “何况,要是能高中,那是我本事,若是不中,也强求不来,眼下我已经很主子了,娘的病好了,我和小越都可以去学堂,您也能安心的读书,爹,我们都要感恩了。” 项氏笑着点点头,“是啊,都是托了公主的福,也不知道她回宫怎么样了。” “娘,瞧您说的,宫里还能比咱们这差了?您啊,还是快去做饭吧,我和小越的肚子都饿了。” 史湘君不想爹娘胡思乱想,便找了个理由打断了。 “得,我这就去做饭。” …… 郭太妃接到消息,当晚就收拾东西,女儿成婚,她怎可错过呢? 不过对于男人,她依旧没有说明身份,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可男人却追问她去京城的原因。 “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孩子?你女儿那里?” 郭太妃无奈地笑了,“你这人啊,真不知道说你是好心还是恶意了,我的女儿怎么就出事了呢?就不能是好事?” “好事?孩子要成亲了吗?”男人激动地问道:“那可是大事,你这个当娘的,自然要回去了,呀,我……我这个当叔叔的,也得为她准备些嫁妆才是。” “倒也不必,我那女儿有不少兄长,他们都会帮忙准备的。” “那怎么行?”男人摇头,“兄长是兄长的心意,你是当娘的,自然也要准备一些,这样孩子嫁了人,到婆家也不好被轻慢啊。” 郭太妃笑笑,“我那些……侄子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让妹妹被人家轻慢的。” “那是当然,小宁是个乖巧的孩子,懂事,孝顺,选的婆家也是好的,不过该准备的还是不能少。” 男人激动地攥着拳头,“我这就去准备,你何时出发?正好我去京城也有单生意,我……送你过去。” “这……”郭太妃怔了下,“我明天便出发,你不必为了我……” “不,不是为了你,我懂,我不会去的,知道你方便,只是路上我们夫妻二人也有照应,你单独离开,我不放心。” “我……” 郭太妃想说男人太好也会变成负担,她要怎么说呢? 最终,她也没有拗得过男人,还是二人同行。 不过一路上,男人自然也瞧见了皇帝刚下的圣旨。 “男女同考,有意思。” 郭太妃勾了勾唇,长路漫漫,也的确有些无聊,“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有意思呢?” “别的不说,就说咱们这位皇帝吧……” 郭太妃认真地听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他登基后,真是干了不少大事,每一件都让人惊叹,想想他的年纪,如今也就三十出头而已,十几年前,竟然有如此的魄力,你瞧瞧这十几年,河清海晏,天下太平,简直是盛世啊!” 郭太妃点点头,当今皇上的确比先皇更厉害些,当然也是因为他身边的啾啾是个不同的女人。 “这么说,你是赞同的了?” “当然了!”男人笑道:“不瞒你说,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这小皇帝简直是疯了。” 郭太妃面色一僵,却没有打断他,反正天高皇帝远的,说说怕什么。 “女人家读书也就算了,又要女子做官科考,真是毛头小子。” 男人笑着道:“可是后来啊,我发现我错了,这女人啊,其实并不比男人弱,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定的,男人就得在外头张罗,女人家就只能在后院里头绣花带孩子,有本事的人是不分男女的。” 郭太妃点点头,“听见你这么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如今啊,见到了你,一身才情,那诗作的比我还好,那画画的也比我强,我甚至觉得,要是你年轻个十几二十岁,也去考,拿个状元当当。” 郭太妃笑了,“我可不行,真的有才情的人大有人在,我老了,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好,那我陪你,等这次回去,我什么都不管了,就陪着你游山玩水,若是你想孩子们了,我就陪你去看看他们。” “对了,我……我不露面,省得他们见到我不高兴。” “怎么会?小宁她是接受你的,我那儿子……你给他些时间。” 男人笑笑,“不必为难孩子,我能够娶到你,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然而,许是看到他们夫妻二人驾着马车,竟然有人盯上了,还在山间突然窜出来。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男人此时还算淡定,“钱……你们随便拿,切不可伤了我夫人的性命。” 郭太妃虽然上了年纪,可那是宫里头养出来的女人,容貌气质非一般年轻女人能够比得了的。 那几个歹人还是见色起意。 男人慌了,郭太妃却淡定自若,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我劝你们拿了东西就走吧,我可以不追究你们。” “别伤害夫人,要杀杀我!” 郭太妃朝着男人柔柔一笑,今生得此良人,以性命相托,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郭太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群跃跃欲试的歹徒,摇了摇头,轻拍着男人的手,“我们不会有事的。” “对,你陪好了我们,我们哥几个高兴了,或许还饶你们一命。” 郭太妃眸光倏然间转冷,“你们也配?来人,别藏着了,把他们拿下!” 一旁的男人,看着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妻子,怔了下,哪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