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在即,余先生还没有想到怎么让傅六金失去考试资格的办法,可韩夫人那里已经一催再催了。 傅六金这小子跟他那个五哥一样,老老实实的,除了读书就是读书,不过他五哥温温润润的,脾气很好的样子,他的性子又多了些刚烈。 不像傅家那两个小的,调皮捣蛋方便挑刺。 他又不是叫傅六金的先生,接触的机会不多,一时半会还真是找不出来。 这几天,他想的头发都掉了一大把,还是没想出来一个既能让傅六金失去考试资格,又能够让自己妥善抽身的办法。 他思索着正往茅厕的方向走去,韩子望因为从来没做过事每次都比傅家叔侄两个打扫的慢一些,有时候还会一不小心弄在鞋子上。 不过大少爷读书也是有小厮伺候着的,多带一套衣服和鞋子是完全没问题的。 韩子望这两天已经能够适应了,当然不得不感谢傅八金的口罩,还挺好用的,至少再也不用闻到那些臭味了。 “子望,还没打扫完呢?差不多就行了,这些活哪是你干的呀。” 韩子望瞥了眼余先生,“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打扫完了才来,你还不如傅八金卖给我的口罩有用呢。” “我娘真是白给你那么多银子了。” 余先生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我的小公子,这话可千万不能说啊,要是让人知道了,咱俩都得完。” 韩子望翻了个白眼,谁跑来这种地方啊,没人说说怎么了? “我娘说了,大不了就让我去洛城读书。” “我的小公子,洛城的官学哪是你能说进就进的,得你考中了秀才才行啊。” “那就不进官学。” 余先生无言以对,“总之,这话可千万不能说。” 韩子望真是受够了,就算打扫厕所,傅家那两个也是有说有笑的,他就只有自己,无聊死了。 “我娘让我问你,马上就要乡试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有,有,少安毋躁。”余先生哪里有什么办法,只能先安抚他,不过瞥见韩子望手里从未见过的东西,“这是什么?” “口罩,傅八金卖给我的。” “傅八金的?”余先生吸了吸鼻子,居然还有股香气,他拿过口罩闻了闻,居然是这里面发出来的,倒是能够驱散茅厕周遭的臭味。 “借我用用。” 余先生把口罩当香袋使用去蹲了个坑,这期间还真被他想出个办法来。 “子望,这口罩是傅家叔侄的事儿,还有谁知道?” “都知道啊,他添福在大家面前显摆来着。”韩子望从他手里抢了回来,“余先生,还给我,这可花了我五两银子呢。” 五两银子,比他一个月的月钱还多,怕是省着点用,都够乡下一家人花一年的了。 那两个小兔崽子可真黑。 “子望,这东西先给我,我一定让傅六金这次考不成试。” 韩子望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傅添福去找田桂花要了两个新的口罩,扫茅厕还有十二天,他就还得需要这东西。 接过口罩,傅添福高兴的笑道:“奶奶,小姑姑可真是咱家的福星。” “这话怎么说的?一个这玩意就是福星了?”田桂花笑着说。 “不是,我跟八叔戴过的口罩也能卖钱,韩子望那个大傻子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两个我们戴过的,哈哈……” “八金净胡闹,这玩意没几个钱,快让你八叔把钱还给人家,我再给你一个,给那孩子带过去。” 田桂花是觉得小孩子吵吵闹闹的正常,没准过几天就好了呢。 傅添福瞥了眼正在吃鸡蛋的小奶团子,“小姑姑前天给你买的好吃的吃完了没有,我再去给你买?” 傅啾啾摇头,她哪里吃的完那么多啊。 “那我走了,吃完了一定要告诉我啊。”傅天赋嘻嘻的笑着,他有钱可以给小姑姑买好吃的了。 田桂花看了眼小奶团子,“你咋不告诉娘他们两个拿这玩意去坑同学呢?” 傅啾啾笑笑。 这天傅家叔侄三个险些迟到,不过还好家住的近,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傅添福以为他们是最晚的,可结果韩子望没来。 傅八金也看到了那个空座位,觉得韩子望应该是想逃避扫茅厕,当余先生说韩子望不舒服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奇怪。 可一堂课还没结束,事情就不对了。 韩家的人找上门来,手里拿着的就是那个口罩。 韩夫人一上来就咄咄逼人,“余先生,这东西是谁给我们家子望的?这里面有曼陀罗的种子,那可是剧毒之物啊!” “不……不清楚啊,这是何物?”余先生的视线却在屋子里扫了一圈。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演的有点假,可是被吓傻了的傅八金和傅添福倒是没有看出来。 毕竟那东西是他们的。 “子望没说吗?” “子望现在说不了。”韩夫人道,“我已经问过我们家的下人了,他们说子望就是从书院里带回去的,我想问问是谁想要害我们家子望。” “八叔!”傅添福手脚冰凉。 傅八金却已经站起来了,男子汉做事就要敢作敢当,“那东西是我的,但是没有毒。” “好啊,你承让了,余先生,我要见谢院长。” “你们两个也过来吧。”余先生喊了傅八金和傅添福一声。 傅八金也很害怕,但是他敢肯定,里面一定不会有毒的东西,小妹妹怎么可能会害他们呢? “八叔,你说韩子望不会死了吧?我的鼻涕怎么会有毒呢?”傅添福哭唧唧的说道。 傅八金瞪了他一眼,此刻他也有点乱,“有毒你还能活到现在,早见阎王去了,那口罩肯定没毒,有毒我们两个也完了。” “那韩子望咋了?”傅添福小声的说道。 “不清楚,肯定跟咱们的口罩没关系,待会你什么都别说,让我来说。”傅八金道。 傅添福点点头,可他又有点担心,“八叔,那你咋办?” “我是你八叔,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得了,真的闯祸了,也是我来扛。” “不,咱俩一起的。” “闭嘴。” 余先生见两个小子落在后头嘀嘀咕咕的,不满的催促道:“你们快点去见院长,把事情说清楚。” 韩夫人自以为是受害一方,见到谢光文的态度也强硬了一些,说了经过之后,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道:“谢院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就子望一个儿子,他马上就要考试了,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怎么办啊?” 谢光文扫了眼傅家的两个小子,“怎么又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