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田分下去的时候已是初冬，如果不能及时把油菜种播撒下去，时令就将过去。</p>
为了达成当年见效的目标，村委会决定，由村干部帮助劳动力弱的农户进行抢耕抢种。</p>
因为柳万昌夫妇在外地打工，带着孙女留守在家的尔呷老爹成了帮助对象。</p>
这天一早，鲁艺和柳光明来到尔呷老爹家的地里，帮助他种油菜。</p>
尔呷老爹新分到的地就在原来那块坡地附近，不但变成了有埂的田地，而且更大了一些。</p>
初冬的早晨，天气微寒。</p>
但对干活的人来说，这样的温度刚刚好。</p>
特别是当太阳从东山头上探出头来，喜滋滋地看着世界，干活的人就更起劲了。</p>
而对柳光明来说，只要跟鲁艺在一起，他就精神抖擞，挥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劲儿。</p>
于是，他带头打起塘来。</p>
在他后面，尔呷老爹撒种，鲁艺盖土。</p>
有柳光明在前面快速推进，后面的人也就加快进度，紧紧地跟了上来。</p>
尔呷老爹心情好极了：</p>
“本来想着要种好几天的，有你们俩帮忙，看来今天就可以种完。”</p>
不久，尔呷老爹的孙女柳馨雅也来帮忙。</p>
小馨雅非常机灵，挥舞着锄头忙碌地帮鲁艺盖土。</p>
小馨雅一边劳动，一边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刚过去的一星期校园里发生的趣事。</p>
突然，小馨雅一不留神，高高举起的锄头一下子挖在鲁艺的右脚上。</p>
鲁艺“哎哟”一声大叫起来，人一下子瘫倒在地。</p>
她满脸泪花，痛苦地嚎叫着，双手紧紧抱住右脚。</p>
柳光明赶忙丢掉锄头跑过去，蹲下来查看。</p>
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大跳。</p>
鲁艺的右小腿上开了一大个口子，鲜血不断往外流，很快染红了裤管。</p>
柳光明的心猛地纠了一下，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p>
他赶忙跑到田埂上，迅速扯了一把青蒿叶。</p>
紧接着，他快步折回来，小心翼翼地把鲁艺小腿上挂着的肉皮重新盖到伤口上，用青蒿叶覆上去止住血，把外衣脱下来包住。</p>
然后，他坐下来，把不断呻吟的鲁艺抱在怀里，掏出手机来打120。</p>
惊恐的小馨雅双膝跪地，扶着鲁艺受伤的腿不断哭泣：</p>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尔呷老爹气得直跺脚：</p>
“你……你怎么搞的嘛，唉！”</p>
鲁艺一边呻吟一边说：</p>
“老爹，您不要骂她啦，她已经够难过了。”</p>
听到这句话，小馨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到鲁艺身上。</p>
鲁艺“哎哟哟”大叫起来。</p>
尔呷老爹赶忙把孙女扶起来站到一边去。</p>
看着鲁艺苍白的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听着她娇弱而连续不断的呻吟声，柳光明的心就像刀割一样。</p>
他把鲁艺紧紧地抱在怀里：</p>
“医生很快就会到啦！”</p>
鲁艺闭上眼睛，把头埋进柳光明的胸膛里，牙齿咬得咯咯响。</p>
这个时候，柳光明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分担一点鲁艺的痛苦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