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没有人说不反对呀。”大个儿来了一句。</p>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要反对啰，站起来说说你的理由！”柳光明瞪着大个儿，大声呵斥。</p>
“我不想反对你，我只是觉得咱们应该有一个约束机制，不然大家会上一团和气，会下还不是不听你使唤。”大个儿和解地笑着。</p>
“这还差不多，大家伙儿说说怎么办。”柳光明语气缓和了一些。</p>
会场里一片沉寂，半天才有一个人放了一泡屁。</p>
放屁的那个旮旯里一片低低的哄笑声，有人还用手捂住了口鼻。</p>
“既然大家伙儿都不说话，那么我来提提自己的想法。”最后还是鲁艺打破了沉默。</p>
“咱们首先排好出工顺序，按顺序派工，无正当理由不按时出工的，后面加派两倍的工或者少分一厘地，大家看看两种方法哪一种更可取？”</p>
“加派两倍工，少分一厘地太苛刻了。”柳春明伸了个懒腰。</p>
“少分一厘地，这样才更有约束力。”大个儿像一只斗鸡一样看着柳春明。</p>
“大家同意哪种方案，咱们举手表决，”柳光明想来个快刀斩乱麻，“同意柳春明方案的请举手。”</p>
没有人举手。</p>
“同意大个儿方案的请举手。”</p>
还是没有人举手。</p>
“大家伙儿这是什么意思嘛？”柳光明气不打一处来。</p>
“让他俩比赛花鼓舞，谁赢了听谁的。”人群里传出来一个声音。</p>
“大家伙儿说这样行不行，同意的请举手。”柳光明话音未落，会场里的手哗啦啦举起了一大片，仔细一清点——全都举起来了。</p>
“谁先跳？”柳光明话还没说完，大个儿就已经从储藏室里背着花鼓跳了出来。</p>
他左手紧抱火红的花鼓，右手拿着鼓槌缓慢击鼓，跳着一种前人从来没有跳过的舞步，就像荡秋千，前飘后荡，左摇右换，这里暂且就叫它飘步吧。</p>
大个儿像一片秋天飘落的树叶一样飘来荡去，让人想起古代的先人们开疆拓土前居无定所，四海飘荡的场景。</p>
大个儿的鼓槌越挥越快，鼓点越来越密集，脚下的舞步由飘步变成碎步，快进快退，快左快右，好似军队在集结。</p>
突然，大个儿停下所有的动作，整个会场里一片寂静，就像大战将要打响前的沉寂。</p>
紧接着，大个儿中速击鼓，跺脚舞、颠脚舞、蜻蜓点水、左右打开、跃进跃退等各种舞步逐一登场，犹如军队在以各种战法与敌交战。</p>
最后，大个儿又恢复到飘步舞，只是这一次的舞步不像树叶飘落，而更似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让人想起男耕女织、安居乐业的场景。</p>
表演结束，会场里掌声雷动。</p>
接下来柳春明的表演虽然中规中矩，但已经吸引不了人们的多少注意力，大家都在忙着讨论大个儿神奇的飘步舞和舞蹈内容里包含的深层含义。</p>
最后举手表决，全票支持大个儿。</p>
从那以后，派工就再也不成问题，甚至时常会有村民到村委会来询问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家出工，好提前作安排。</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