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派沈寺郎去的!” 正当沈对语塞时,醉春楼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沈对急忙回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位恩人替自己解的围,定睛一望,竟看见善侯爷从门外迈了进来。 “是我派沈寺郎去追的,胡大人有什么意见吗?” 胡九见状立马奉笑迎道: “既然是善侯爷安排的,那当然没问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跟善侯爷请安!” 胡九紧着拍打身旁的小差吼道。 霎时,楼内官差皆齐刷刷放下手中公务,向善侯爷躬身行礼。 善禹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向沈对,伸手将沈对拉到楼内一角私语道: “对儿,这是怎么回事?” 沈对先是愣了一下,又紧接着拱手向善侯爷解释道: “昨晚高大人遇害时,我正同东成王府的蒙小王爷一快饮酒,得知高大人遇害后,我便紧着自行去追赶那女反贼,谁料那女反贼轻功极好,没追多远我就跟丢了,侯爷要是不信可以同我去问问蒙小王爷!” 善侯爷这才缓了口气,抬袖拍了拍沈对肩膀道: “这庙堂之中凶险万千,稍有不慎,落人把柄,可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对儿日后行事还需谨慎小心些为好!” 言尽,沈对便垂首感恩道: “谢侯爷为卑职解围!” “良寿县的案子,陛下的意思还得继续查下去!”善侯爷又道。 “卑职明白,一定不负重托!”沈对将言尽,善侯爷便转身朝楼上迈去,沈对目送着善侯爷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时生起万般感恩之情。 与此同时,皇城之内「历天阁」外,沈师堂正跪在廊中,双手将卷宗举过头顶,神色庄敬。 此时,魏公公从阁中踱步而出,几步便来到沈师堂身前缓道: “师堂大人觐见,所为何事?” “老臣已审毕三甲朱卷,特此呈于圣上!” 沈师堂言尽,紧接着将双手托的更高,将头垂的更低。 魏公公见状,急忙躬身去接那卷宗,随后言道: “老奴一定呈于陛下,师堂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先回吧!” 魏公公将卷宗收进袖袍,将要转身,便又闻沈师堂呼道: “老臣还有要事,要面谏陛下!” 魏公公止了步子,转身躬腰道: “陛下近日龙体不适,有事师堂不妨直说,老奴定转述陛下!” “老臣要告那霍连城将军徇私舞弊,使自家侄儿霍贞顶替他人文章才得探花之名!” 言尽,沈师堂又从袖中探出卷宗道: “老臣多次查验字迹,比对核实,证据确凿,望陛下明鉴!” 沈师堂再次将卷宗高举头顶,俯身垂首,神色愈发庄敬。 魏公公紧着再将这另一份卷宗一齐收入袍中,躬身扶起沈师堂,开口恭道: “师堂请起,老奴都记下来,随后一定转呈于陛下,陛下一定会严查此事,请师堂放心!” “谢陛下!” 随后沈师堂紧着又跪了下去,朝历天阁高呼万岁,魏公公欲上前劝阻,但始终没拦住,随后沈师堂便起身垂首退步出了长廊。 另一头,日中之时,醉春楼便拆了封条结了案,沈对同陈甘一行人欲回厉寺,途中沈对思量起一事万般不解,便立刻问陈甘打听道: “不知咱们厉寺前任寺郎是何许人也?” 沈对将言尽,便见这陈甘脸上竟顿时流露出一丝难掩的感慨和悲伤之情。 只听那陈甘叹道: “这前任厉寺郎名唤乔过,南仓山人士,自幼贫苦,是个孤儿,后遇侯爷赏识,留他在厉寺任职,乔大哥聪慧过人,秉性忠良,待人友善,厉寺无一人不赞其贤,他来厉寺任职后,便开始苦心专研,仅四五年便编撰了《问魂录》这本奇书,至今厉寺验尸还需遵录而行,圣上赏识,便封他做了厉寺郎,又因他为人忠义,早年随侯爷北伐,多次护主,遂被同僚赠了个「乔义郎」的美名。” “只可惜……”陈甘说到一半,便欲言又止,满是伤情。 “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天妒英才,陈大哥被派遣去良寿护行,逢了那贼妖尼的毒手,沈大人从良寿县带回来的怢愧尸体中,就有陈大哥……” 说到这,那陈甘也算是个性情中人,竟开始哽咽了起来,再难言语下去。 沈对闻尽,垂首望了望自己身上的官服,想起当日在万乎君庙之中的确遇到了身着寺郎官服的怢愧,想必那便是乔过了,抬首又望见哽咽不止的陈甘,心中也不免开始感叹了起来: 一叹这尔虞我诈的庙堂之中,竟也有乔义郎这等忠义之人! 二叹这乔过坎坷漂泊的身世竟与自己如此相似,不禁联想到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心中万般感慨! 沈对回过神来,将手搭在陈甘身上开口安慰道: “陈案长节哀!” 陈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失了仪态,紧着抬袖拭了那泪,朝沈对拱手道: “恕卑职失态!” “走,陈案长,我们这就将那凶手查个水落石出,为你的乔大哥报仇!” 言尽,沈对便怒马,朝厉寺速奔踏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