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别来无恙啊!” 沈对闻声抬头,那声音较为阴柔,仅凭声色,沈对难以辨认,于是便转身打量。 只见那人身着黄色粗布袍,身材瘦弱,腰间挎着一柄银色短剑,五官端正虽精致,但那胡子却生的奇怪,八字少一捺,沈对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熟悉,愣了一会儿突然大喊道: “沈忆柠!” 蒙玉德闻声,吓得一“噗”,把将吞的酒全喷了出来。 “我去,还真是你!” 邻座家仆闻声纷纷起身一齐喊道: “小姐!” 惹得店里众人围观。 沈忆柠抬起胳膊将手指怼到一撇胡前细声怒道: “嘘,坐下,小点声!” 邻座家仆纷纷垂首坐下,沈忆柠也坐去沈对身旁。 “你怎么跟来了!”沈对质问道。 “我这不担心我的阿对弟弟吗,我早料到你不会带我来,我就趁着你们还没出发的时候,自己偷偷出来,一直躲在这,从午时便在城门口张望,直至刚刚才终于得见你们,就随你们来了这家馆子。” 沈对一听,皱着眉头回道:“快回去,你一个姑娘,跟着我们太危险了。” “我虽说是个姑娘,但我身手也还算不错啊,你还比我小一岁呢,再说我这不已经女扮男装了吗!” 沈对平日与沈忆柠相处得惯,却从未曾见过这样的沈忆柠,今日一见,竟觉得沈忆柠若是位公子,也有几分俊俏。 “你嘴巴上面是什么东西?” 蒙玉德终于忍不住问道。 “胡子啊,不明显吗!?” “那为什么只有一撇啊!?” “哎呀。” 沈忆柠这一摸才知道胡子少了一撇,马上开始埋头寻找。 “你快别找了,你早暴露了,你必须回去,吃完这顿饭,我们送你回去。” 沈对言尽刚要提起筷子,便嗅到一股沁人的芳香,这香气的源头绝不是桌上的酒菜,也和身旁沈忆柠的不同,这种香气让人格外轻松,就在这时,沈对身旁略过一位青衣女子,沈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双眼紧盯向这女子下楼。 “喂,瞧什么呢,鱼目珠子都快跃出来了。”沈忆柠冲沈对耳边吼道。 “好香啊!”蒙玉德叫道。 “香吗,哪香啦,一股狐媚子的味道!”,沈忆柠嘟嘴道。 沈对突然站起身来,吓了两人一跳。 “怎么,有意见啊,你认识她啊,说她你不高兴啊,我偏说,狐媚子,狐媚子,狐媚子……”沈忆柠嚷道。“有本事,你找她去,别和我们一桌。” 沈对没有理睬,移步向青衣女子走去。 “喂,沈对,干嘛去!” 蒙玉德冲沈对问道,沈对继续走着没有回应。 “还真找她去了!”沈忆柠跺着脚埋怨道。 “或是熟人。”蒙玉德沾了口酒回道,“想不通呀,他找她,你起什么火?” “他色欲熏心,见色忘义,为了一狐媚子,不说一声,就把你我晾在这!”,沈忆柠愤道:“回去我就告诉爹爹,说他的宝贝义子就喜欢在外面结交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哪有,哪有,也就和几个熟识,比如善春堂的素素姑娘啊,南林楼的淼淼姑娘啊……” “够了!” 沈忆柠一拍桌子,吓得蒙玉德紧着闭了嘴。 青衣女子用指尖搭着扶手,轻抚着下了楼,寻到角落坐了下,沈对一路随了过去,坐来面前道:“我正要去找你们呢,你们倒自己出现了!” “有人说你这趟凶多吉少,叫我来护你周全。” 那女子用纤细的手指提起紫砂茶壶,斟满两杯茶水,抬起双目,望向沈对,沈对可忘不了这对迷人的眼睛,两日前,他被困在石椅之上,正是被这女人毒昏。 “姑娘,看看我背后多少人,你跑的掉吗?” 沈对靠在椅子上自信的说道。 “砰!” 此刻,在楼上生闷气的沈忆柠折断了一双筷子。 “你看,两人开始在那眉目传情了!” “有吗,没有吧,还好啦……你吃口菜,你尝尝这驴肉,这驴肉不错!” 蒙玉德向后躲了躲身子,用筷子衔起一块驴肉塞进口中缓道。 “你信吗,我能在你们动手之前就要了那女孩的命。”青衣女子抽出手,指着楼上的沈忆柠缓道。 “你看,你看,那狐媚子指我呢。”沈忆柠拍着桌子冲蒙玉德吼道。 “或是见你生得漂亮,羡慕你呢!”蒙玉德又道。 “你也知道我的能耐,你怎么就敢确定你们的饭菜里,没我提前下的毒。” “解药!” 沈对怒目圆睁。 “你看,你看,那狐媚子指我,阿对生气了,不愧是我的好弟弟!”沈忆柠抱着胳膊缓道。 “那是,那是!”蒙玉德缓了口气。 “你试一试,你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会叫你生不如死!”沈对愤红了眼,咬牙怒喝道。 “你没那本事。” 青衣女子将手指轻抚在沈对右颊之上,挑逗道。 “不要脸,摸脸了开始!” 楼上的沈忆柠愤起身来,吼道。 沈对握紧青衣女子的手怒道: “你试试!” “沈对更不要脸,摸那女的手!” 楼上的沈忆柠再骂道。 未等沈对言尽,青衣女子从右袖缓出一瓶药: “解药,为了让你明白小女子护你的诚心。” 沈对懵了,愣了一会,接过了药。 开始递定情信物了,你看见没,你看见没!”沈忆柠冲蒙玉德吼道。 “看见了,看见了,有点过分了,有点过分了。”蒙玉德紧着应道。 “我要下去,不能让我蠢弟弟昏了头。”沈忆柠话刚言了一半,紧接着下了楼。 “秦若慈。” “什么?” 沈对握着药,疑惑道。 “我的名字。” 言尽,青衣女子便甩袖转身朝门外缓去,留沈对一脸疑惑的呆望在原地。 “看见没,知道我是专门收拾狐媚子的,看见我下来,吓跑了吧!” 沈忆柠一巴掌拍在沈对后脑勺上。 “干什么呢,勾勾搭搭的,这都在外头认识的什么人!” 沈对没给沈忆柠反应,转身将手里的瓶子递给沈忆柠,“给大家分了。” “何物这是。” “你打开一看便知。” 沈忆柠接过瓶来道: “空瓶子什么都没有啊,哈,被那狐媚子给涮了吧,活该!” 沈对望着干净的空瓶子,这才得晓上了当,顿时尴尬,便故作镇定道: “咳咳,刘回,你即刻启程,送小姐回家!” “我不回去!” 沈忆柠掺着手,将头扭到一旁不看沈对。 “要不大家同你一齐耗,误了陛下圣意,连同府主一齐受牵。”沈对冷道。 “你说破天都没用,我就是要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支走是为了什么,我一走你好去找那帮狐媚子,我要是回去,我先把你与那帮狐媚子厮混的事告诉爹爹,你看爹爹饶不饶你。”沈忆柠呵道。 一旁下人,七嘴八舌的嗤笑。 “你少胡吣,我方才是为了救大家性命。” “谁信你连篇鬼话。” 两人三言逢两语吵了起来。 “沈对,要不叫忆柠跟着吧。”蒙玉德道。 “你闭嘴,要不你俩都回去!”沈对冲蒙玉德吼道。 “放肆,怎么跟我家公子说话呢!” 蒙玉德的手下们见自家公子受辱,立马挺身,抽出剑来呵斥沈对。 蒙玉德抬手,命手下收剑。 “你们俩自己走吧!” 沈对怒从心头起,决定唤了家仆先去门外,结果沈家仆役闻唤后皆望向沈忆柠,这下沈对算是无地自容了。 “行,我自己走。” 言尽,沈对气冲冲的迈去门外。 沈对一脚蹬上马背,可那马见周旁的马皆不动,自己也一动不动,赖在原地哼鸣。 “连你这畜生也欺我!” 沈对大怒,抡起就是一鞭。这才让那马迈了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