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日里,在云易欢与二皇子再次碰面时,她找准时机,带着烟柳画桥就跑去捣乱了。 反正日日待在摄政王府也无聊得很。 她一出动,暗处十个暗卫也同时出动。 来到街上,看见二皇子带着云易欢进了首饰铺,她也跟着走了进去。 云易欢在见到云悠冉一瞬间,眼眸都亮了。 他知道二皇子是因为什么才与她亲近,她立马温柔上前打招呼。 “大姐姐。”那嘴角的笑容,差点裂到耳根子处。 而云悠冉的反应同样是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 “二妹妹,你也是来买首饰吗?” “是啊!今日在街上碰巧遇到二皇子,就与他一同来了首饰铺。” 她有一丢丢炫耀的成分。 因为她觉得,二皇子当上太子的可能性最大。 云悠冉就是嫁给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又如何,以后她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呢。 “哦!”云悠冉语气淡淡。 二皇子此刻没听清两人在聊什么,因为他沉溺在了云悠冉的美颜暴击上。 他觉得现在的云悠冉比在傅府见到时漂亮。 倾国倾城,明艳动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勾动着他的神经,搅动着他的心魂。 心中暗暗郁闷,早知道这个傻子如此仙姿绝貌,当初他就娶回去做个侧妃。 傻是傻了些,可这容貌,只要一眼,就能让人忘不掉,一眼万年。 娶回家去做个供人欣赏的花瓶也行啊! 回过神来的二皇子,再看云易欢,与之相比起来,她就是一朵长在路边毫不起眼的野花。 突然,他没了再逛下去的欲望。 可云悠冉还没走,他想多看她几眼。 吃不着,看几眼总行吧! “二皇子,您看这支簪子漂亮吗?适不适合臣女?” 云易欢拿着一根簪子递到二皇子跟前,想听听他的意见。 二皇子还没回答,旁边就传来一道声音:“二妹妹,你是一个小贱人,下贱胚子,这支簪子当然与你相配。” 云易欢脸色立马绿了,差点维持不住人设。 她磨了磨牙,勉强扯出一丝笑:“大姐姐,大庭广众之下,您怎能说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话呢?” 旁边进进出出的客人们也在指指点点。 他们都觉得云悠冉很没有教养。 长得再貌美如花又如何,粗鄙粗俗,不知廉耻。 云悠冉没理会众人的指指点点,依旧笑眯眯道:“二妹妹,你上次不是说,这是赞美夸人的话吗? 从小你就一直这么夸我的啊! 怎么到我这里,就粗俗没有教养了? 难道因为你长得丑,没有我漂亮,所以不能这样夸?” 她双眸清澈见底,语气里满是无辜 众人哗然,不过听她带着傻气的话,众人又忍不住笑喷。 顿时明白了两人的身份,因为京城之中有傻女的唯独忠勇侯府。 云易欢后槽牙差点咬碎,手蜷缩在衣袖里,紧紧捏成拳。 “大姐姐,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着,眼泪就忍不住的掉落。 “我怎么啦?真是奇怪。”云悠冉一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表情。 这次众人是真的没忍住笑喷了:“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听见笑声,云易欢的眼泪再次汹涌而下。 哭泣半真半假,一半原因是想让二皇子同情她,一半原因则是想让二皇子看清云悠冉傻气的模样。 至于剩下的一丢丢,却是被气的。 因为要表现善良温婉贤淑的人设,她无法展露自己的真性情,被云悠冉这几句话弄得很憋屈,生生憋屈哭了。 哭半晌也不见有人安慰自己,云易欢一时找不到台阶下,心中忿忿不平。 要不是云悠冉和她是一个祖宗,她都想把她的祖宗拉出来鞭笞臭骂了。 今日好不容易打探到二皇子的踪迹,并且与他成功碰面,还来了首饰铺子。 可这小贱人是从什么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时候出现,还让自己如此没面子,出了这么大的糗,她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二皇子痴迷的看着云悠冉,没理会云易欢的嘤嘤哭泣。 “摄政王妃,摄政王没在京城,你独自出府,就不怕被欺负?” 他故意的,没话找话。 因为说话时,他可以光明正大看向云悠冉。 “不怕。谁敢欺负我,我就打谁,夫君说了,他会给我兜底。” 她甜甜一笑,露出奶凶奶凶的小表情。 而她的笑容,在二皇子眼中,忽如一夜之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更是衬托她本人好似画中走出的谪仙,芳华惊世,美艳不可方物! 二皇子呼吸一滞,连气势都柔和下来,像那寒潭湖水里,迎来一抹春风,吹得湖面荡起涟漪。 咚、咚咚、咚咚咚…… 甚至于他的心跳也如擂鼓般在心间回荡。 一种奇异的感觉悄悄在心间滋生。 陌生又奇妙。 好像自己的心被偷走了,不再受自己掌控。 这下,云易欢再也受不住,冲出了首饰铺。 她在一旁落泪,而两人却无视她,相谈甚欢。 这显得她好似一个跳梁小丑。 把云易欢气走了,云悠冉没了再惯下去的兴趣,没搭理二皇子,转身就走。 能够给云易欢添堵,让她无法再做梦,云悠冉还是挺高兴的。 这大概就是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吧! 从刚才她那些语言中,二皇子即使再笨,也听得出她与云易欢之间不睦。 相处好的姐妹,会从小骂自己姐姐小贱人,下贱胚子。 见云悠冉要走,二皇子还想再与她多待,便道: “摄政王妃,这家店铺里的首饰琳琅满目,你不再逛逛?” “不逛了,二妹妹跑了,我要去追她,也不知道是谁欺负她了,哭得那么伤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忠勇侯府的人都死绝了。 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说不定忠勇侯府的人还真死绝了。” 二皇子嘴角抽搐,眼眸定定看着她,想从她眸中看出一丝破绽。 感受到炙热的视线,云悠冉直接与之对视。 “看什么看,没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仙女吗?” 话音刚落,她人就已经走了。 留下二皇子在那里站定,风中凌乱。 说她痴傻,可他怎么觉得她如此有趣呢! 难怪会把那个权势滔天、性子阴晴不定的摄政王迷得神魂颠倒,甘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有这样简单,毫无心机的女人陪在身边,何尝不是一种乐趣,一种享受。 至少回到家中,可以放松自己,不用再紧绷着神经。 二皇子嘴角浅浅扬起一抹弧度,还在回味刚才美人的音容笑貌。 美人的一颦一笑历历在目,一棵种子悄悄落地,生了根发了芽。 云易欢跑出店铺后,气得火冒三丈,脸颊扭曲,就如那万丈深渊之中的毒蛇,在吐着丝丝的信子,眸光中更是寒光冷冽,杀意顿现。 她恨,她恨云悠冉三番两次让她出丑,三番五次打断她的算盘。 二皇子本就高高在上,难得寻到与他相处的机会。 却硬生生被云悠冉给破坏了。 她真的越想越生气。 内心都要气炸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处,上不来,下不去。 不行,云悠冉破坏了她的幸福,她的梦,她就要毁了她。 云悠冉出了首饰铺,直接去了忠勇侯府。 因为侯府被盗,没查出结果,忠勇侯郁结于心,皇帝怜悯他,放了他一个月长假。 表面是皇帝怜悯他,给他放假,实际真正原因是皇帝不想看见他那张要死不活的死鱼脸。 门房禀报云悠冉回来的消息,忠勇侯没理会。 他没心情去应付任何人。 只要一想到侯府现在的境况,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踏进侯府,侯府内死气沉沉,没一丝烟火气。 以往的侯府热闹至极,丫鬟小厮一大堆,现在却变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看这架势,侯府可能入不敷出,丫鬟小厮裁掉一大半,仅留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和一些洒扫小厮。 看忠勇侯府落败,云悠冉心中就很解气,也算是为原主报仇了。 先让他们尝尝这落败的滋味,后面还有更精彩更刺激的结局等着他们。 忠勇侯为什么会生病,是因为他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一同被偷走了。 他中日缓缓不安,心惊胆战,不生病才怪。 他害怕那东西落入皇帝和摄政王手中。 云易欢回到忠勇侯府,就听见门房禀报,云悠冉先她一脚回到侯府,她眼眸里顿时窜出一抹亮光。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回来路上,她还在思考着要用什么理由把云悠冉骗回侯府,没想到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她转身,从荷包里抽出一百两银票,递给画兰,悄悄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画兰听着云易欢的计谋,心中害怕不安。 但她只是一个丫鬟,除了听从别无它法。 既然制定了计谋,那她得想办法把人留下。 想了想,云易欢就去了许锦儿的院子,把今日受的委屈都告诉许锦儿。 云易欢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母亲,我恨她,她毁了我,我也要毁了她。” 她跪在地上,抱着许锦儿曲起并拢的腿,头枕在她膝盖上。 “母亲,您帮帮我,您帮帮我好不好?她一次次害我出糗,一次次害我丢了名声,我真不甘啊!” 许锦儿眼眸里同样露出阴狠的光芒。 她也恨极了云悠冉,那个贱人怎么还不去死。 摄政王不在京城,她不好好待在摄政王府,偏偏还跑出来破坏她女儿幸福,既然她要找死,那自己何不成全她。 许锦儿把泣不成声的云易欢拉起来,安抚她在身边坐下。 “你可是有什么计划?” 云易欢点点头,靠近许锦儿的耳边,轻声低语。 许锦儿捏了捏云易欢的手,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悠冉回来,没人理会她,她就去了依兰苑。 本想回来气人添堵的,可偌大的侯府,死气沉沉,她顿失了兴趣。 她正要走,许锦儿身边的大丫鬟就来了。 “参见摄政王妃。”她客客气气,礼仪周全。 看那丫鬟的笑容,云悠冉猜想,许锦儿肯定又要弄幺蛾子了。 云悠冉挥挥手,没想理会她。 “摄政王妃,世子夫人身体不适,无法起身来依兰苑见您,您能去瞧瞧她吗?” 本想放她们一马,既然她们如此迫不及待送上门找虐,那她不虐一虐,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走吧!” 丫鬟计谋得逞,嘴角勾了勾。 半炷香时间,云悠冉就踏进了许锦儿屋内。 许锦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半死不活的样子。 看见云悠冉,她似乎才提起半点精神。 “悠冉,你回来了。”她有气无力的说着,一副下一刻就要咽气的表情。 “嗯!母亲,您这是怎么啦?难怪刚才在首饰铺里,妹妹哭得那么伤心。 我还和二皇子说,是不是忠勇侯府死绝了。 原来不是忠勇侯府死绝了,而是母亲您离死不远了。” 她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眸中溢满泪花:“呜呜,母亲你别死好吗? 你要是死了,二妹妹和三弟就没有母亲了。 要是父亲再重新娶一个继母,二妹妹和三弟会不会被磋磨啊! 我已经嫁人,倒是无事,就是可怜了二妹妹和三弟。 我曾听说过一些继母忒狠毒了,惯会做笑面虎,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要是新母亲恶毒的在父亲耳边吹枕头风,把二妹妹嫁给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怎么办? 所以你别死好吗?我求求你了,你死了,二妹妹和三弟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许锦儿听着云悠冉这些话,不死也要被气死。 没病都被气出病来。 她呼呲呼呲喘着粗气,像是随时要咽气。 云悠冉立即走到床榻边,把震惊瞪大眼眸的云易欢推开。 双手就在许锦儿心口上用力按压,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在翻白眼时,云悠冉又捏起拳头,砰砰砰砸在她胸口上。 反复几次操作后,许锦儿被打得真的差点断气了,云悠冉才停下手来。 她似乎累极了,还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一屁股坐在榻边,微微喘着气:“真是累死我了。” 她看向许锦儿,微微一笑:“累是累些,好在结果是好的,总算把母亲您从阎王殿里抢回来了。” 许锦儿被折磨得生无可恋,这是招谁惹谁了。 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