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逃吗?虽然这是你的扎根之地,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赶紧逃。” “别以为仗着‘怪异’不死的特性就天下无敌了,你要真想留在这里等着被天雷犁地,那你就留吧。”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张浩对着眼前的黑暗说着话。 没有回应声,也没有什么东西现身,就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 不过张浩确定,那个鬼东西,准确的说比鬼还古怪的东西:“怪异”,它能听到自己所说的一切。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看些东西。” 黑暗中,张浩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随即,股股森然气流从其体内并发而出,连接向四周的漆黑。 很快,张浩看到了一切,这个怪异的“生根发芽”,诞生的全过程,以及他借助这一个“怪异”看到了此时所有已经发芽的怪异。 “居然这么多……”张浩眸中不禁闪过一缕异彩。 成千上万的怪异已在震州之中遍地开花,一旦等这些怪异彻底成熟,震州就会多出成千上万的“禁地”。 “果然,女人惹不得,不然谁也不知道能做出些什么来……” 张浩周身那如墨般的漆黑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夜色。 他找到一块巨石盘膝坐下,便化为一座雕像般,极为安静的打坐着。 月落日升,空中的骄阳给大地带来光明,昨夜的恐怖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张浩依旧未动,就这么静静的盘坐在巨石之上,似在等待着什么。 日落月起,他依旧稳如磐石。 而在另一边,花费了数日功夫,重回虎踞城的张越铃几人立刻将此行发生的意外上报。 消息层层传递,很快便到了张启道耳中。 这一日,张氏之主、震州牧、卫王张启道悄然离开虎踞城,前往那事发之地的荒山。 …… 轰隆~! 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的大艳阳天,一道雷鸣凭空炸响,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天空上堆积,一条条狂暴的电蛇在乌云之间游窜。 地面,巨石上的张浩仰望苍穹,面不改色。 卫王出行,雷云相伴。 张浩知道,是张启道来了。 轰隆~! 一道天雷轰然倾泻而下。 转瞬之间,便在张浩身前炸开,背负双手的张启道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张浩身前。 “你为什么还在此处。” 张启道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的气息,在其身后,漫天的乌云之中,雷光止不住的闪烁着。 此处蔓延的“怪异之气”近乎是瞬间就被撕了个粉碎,清理的一干二净。 张浩露出了一个极为自然有些懵的表情,过了几秒才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我……” “解释一下吧,在你们被困在‘鬼魅之境’时,你一切的所作所为,我需要一个解释。” 张启道表情严肃无比,就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亲孙子,而是在审问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 “我……”张浩连忙从巨石上下来,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们在前往水阳城的任务途中,突然发现一直走不出横云山脉。 而且我们发现御兽雷兽都不能召唤了,甚至连储物空间都不能动用,直到天黑我们也没有走出去。 然后怪事就接连发生。 先是有人说队伍中多了人,然后我们又在一颗枯树前发现了一具很像是我们同伴的尸体……” 这些张启道早已一清二楚,却未打断,绷着严肃的面容,站在张浩身前静静地聆听着。 另一边张浩的叙说也逐渐自然了起来。 “……在检察尸体时,起雾了,我们都被分开了,不同于他们,我受到的影响很小,甚至能够自由的活动,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其他那些同伴在哪。 但我却遇见了一只鬼,他给了我一种特殊的力量,也告知了我,我们所面对的并非鬼魅之类的寻常邪祟。 而是,‘怪异’。” 听到“怪异”这个词,张启道不禁双眼微眯,随即便面不改色的再次问道:“什么样的鬼,为什么要给你力量,什么样的力量。” “准确的说,也不能说是鬼吧,更像是残魂,他给了我传承,想要寄居在我的体内,我答应了,却没想到他是想夺舍我。 不过不知为何,他没有成功,我还得到了他的很多记忆,以及一种很特殊的力量。 之后我就依靠着这些记忆,以及那种力量,去救了还幸存的同伴。” “什么样的鬼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启道再次询问。 张浩略带得色道:“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鬼,我从他的记忆中得知,他来自冥界,是一位鬼王,但因战败逃到了此界。 他来这里是感受到了这里的邪祟力量,本想吞噬这个‘怪异’,但却因为伤的太重,反而差点载到了这个怪异的手上,最后碰见体质特殊的我,想要夺舍,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启道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他叫什么名字,隶属于冥界哪部分,所谓的特殊能量又是什么?” “歧蒙,这是那个鬼王记忆中的名字,好像是什么东南地区,反正记忆中他很吊来者的,至于力量,是这个……” 张浩脸上挂着一缕恰到好处的得意之色,朝着张启道伸出了手,手心之中,缕缕黑气化为流沙般在指尖穿过。 “歧蒙……”张启道记下了这个名字,只要回到张家,他便有法求证冥界是否曾经有一个叫歧蒙的鬼王,又因为战败逃到了冥界。 而此时张浩手中所展现的力量,张启道先是不以为意,随即有些困惑,最后却是一份不敢确定的惊讶。 “这是……” 张浩笑道:“在记忆中,那个鬼王好像得到过什么鬼帝的部分传承,不过现在是我的了,记忆中这种力量对一切鬼物都有着近乎绝对的压制效果。” 看似并非特别合理的理由,但只要有足够的证据,那么就能变得合理,张浩知道张启道有取证的能力,所以早已做好了准备。 实际上,此番暴露自身的“特殊”也并非全是因为张越铃那几个。 张浩也需要在一个何时的时机,一个合理的借口下暴露,这样才能得到真正的重视。 虽然这个解释看似有些天马行空,但真相可比这个离谱的多,张启道就算不相信这个解释,也不可能怀疑到真相上面去。 更何况当“证据”摆在他面前时,他自然就不得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