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亦宸安排完所有事宜后,便吩咐绘春道:“照顾好皇后,等皇后醒来后再告诉她今晚的安排。”说罢后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瑶婕妤等人见状,纷纷冲着帝王离去的方向福身。 过了许久,待帝王走远了,瑶婕妤这才缓缓起身,而一旁的绘春见状,也走到了瑶婕妤和霜贵人跟前柔声道:“二位主子,不如先回吧,左右娘娘还没有醒。” 霜贵人闻声,有些不舍地往那青山翠绿的屏风看了一眼,可惜影影绰绰的屏风将内室的一切都遮挡了去,让她看不清娘娘此刻的模样。 瑶婕妤瞧出了霜贵人的不舍,不过……先前她一直在叨扰娘娘,娘娘都没有好好小憩会儿,还是让霜贵人先回去的好。 “霜贵人,我们还是别打扰了娘娘休息。”瑶婕妤缓步到了霜贵人的跟前,她甜甜一笑,掀起梨涡浅浅:“左右今晚还要陪娘娘看烟花的。” 在瑶婕妤的话中,早便摒弃了北亦宸了。 毕竟皇上只是带他们出去看烟花的人,她们要去的目的也是陪伴皇后娘娘。 霜贵人本不舍,想见一见许令仪,但听了霜贵人的话后也想明白了,不急这一时,若是吵醒了娘娘,没准娘娘更生气了,还是等今晚再和娘娘相会吧。 想到此处,霜贵人便也轻轻点头,跟着瑶婕妤往外走了去。 等到了室外的花园中时,瑶婕妤屏退了四周,走到了霜贵人的跟前,不等霜贵人反应过来,她抬手轻轻牵住了霜贵人那绣幽兰袖口,拉着她到了一侧,“今儿你和娘娘究竟怎么了?” 霜贵人不料瑶婕妤竟然会这般问,不过这到底是不光彩的事情,她的眸光微微扑闪,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瑶婕妤的时候,却听见瑶婕妤蹙眉道:“今儿娘娘心情不好,不管我怎么哄,她都不是很舒心,想来想去,只怕是你和娘娘闹了些不快。” 瑶婕妤毫不避讳霜贵人,毕竟都伺候过娘娘。 两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霜贵人应该清楚,所以她也没有瞒着霜贵人,只是道:“娘娘甚至连亲本宫都不肯,所以……到底是何事?” 霜贵人听见瑶婕妤的话,并没有任何吃醋。 反而是阵阵的感动和内疚。 她没有想到,她如此的一句话,竟然这般伤害了娘娘。 娘娘鲜少对瑶婕妤的伺候不感兴趣,但今日…… 远处的凉风习习,吹得霜贵人鬓间的珠钗微微晃动,她那好看精致的眉也微微拧了起来,仿佛有化不开的忧愁。 “是我不好。”霜贵人说起这话来时,她的眸微湿:“先前在御花园中瞧见娘娘和皇上举止亲密,所以我……” 霜贵人的话没有说完,但瑶婕妤已经明白了。 怪不得今日娘娘那般患得患失地问她,若是瞧见她与皇上有什么。 瑶婕妤眼下是又羡慕又气。 她羡慕霜贵人在娘娘心中的地位,但是也气霜贵人,竟然这般不相信娘娘,让她的娘娘难过了。 瑶婕妤沉默了许久,她认真道:“霜贵人,我很羡慕你在皇后娘娘心中的地位,其实我清楚,若是今日的换成我误会了皇上和娘娘,只怕娘娘也不会这般伤心,但既然你心中有娘娘,也不应该这般随意伤害娘娘。” “我知道的。”霜贵人早就后悔了,她走上前握住了瑶婕妤的掌,她低声道:“现在只求娘娘原谅,旁的,也不敢多想了。” 瑶婕妤看着眼前的霜贵人,她心中百味杂陈,过了片刻,她软声道:“娘娘对你最是心软,若是你因为这件事情神伤了,只怕娘娘也不会不舍得对你生气了。” 瑶婕妤话尽于此,但霜贵人已然悟到了。 这边,北亦宸等人离开后,许令仪倒是安安静静地午休了,等快到申时的时候才起身,坐在檀木梳妆镜前任由绘春和秋词妆点。 “奴婢记得,这还是娘娘入宫以来,皇上第一次主动邀娘娘呢。”绘春拿着那沉香木梳替许令仪梳理着那三千青丝之时,忍不住逗笑。 许令仪听见这话,铜镜中那面容姣好,肌肤白里透红的女子唇畔不由得出现了一抹虚无的笑意。 原主当初便是陷入了情爱这条死胡同。 人若是想得旁人尊重也好,爱也罢,首先是需要自爱和自我尊重。 “皇上既是难得的雅兴,也本宫自应该好好陪着。”许令仪抬手轻轻抚弄着耳畔的璀璨东珠,“路上到底会用一些时辰,让小厨房备些吃的吧。” “娘娘放心,备着呢。”秋词弯腰从一侧的矮柜中取出了一个漆木小食盒,打开后,只见那盒中摆放着精致的槐花酥,绿豆糕等。 许令仪看着那绿豆糕,却是想起了霜贵人。 那家伙,最喜欢吃她宫中的绿豆糕了。 “秋词,本宫近来喜欢绿豆糕,吩咐小厨房,再多取些来,本宫路上用。”许令仪的吩咐让秋词一笑。 她伺候娘娘多年还能不了解娘娘? 娘娘最爱的是板栗酥,绿豆糕只是普通喜爱,真正喜欢这绿豆糕的是霜贵人。 且霜贵人自从上次提了一次喜欢这绿豆糕后,娘娘每日都让小厨房会备上一些,省的霜贵人来的时候没有绿豆糕可以用。 今儿听绘春说,娘娘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有些恼霜贵人。 但是现在看来嘛,娘娘只是嘴硬心软,心里到底是有霜贵人的。 “是,娘娘,回头奴婢再让小厨房准备上一些西瓜汁,可以解解暑气。”秋词莞尔一笑后立刻转身去准备了。 很快,收拾好的许令仪领着秋词绘春还有陈德海便到了西山行宫的后门处。 一辆厚重沉稳,低调中透露出奢华的宽大马车停在了门前。 许令仪在绘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刚一上马车,便瞧见了端坐正中央的北亦宸,而右边则是瑶婕妤和霜贵人。 霜贵人瞧见许令仪来了,眼中有各种隐忍。 有不舍,有期待,还有内疚。 但许令仪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而是瞧见了她那纤细尾指上包扎的白色丝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