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鱼食的小溪只听得噗通一声巨响,她抬眸看去,只见原本平静的荷花池水面上砸开片片水花! 而一抹浅绿色的衣角还在那池面上浮浮沉沉! “谢姑娘!”小溪吓得睁大了双眼,她手中的鱼食散落了一地!只听得她大声呼叫:“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 后宫的午后格外静谧,霜贵人正坐在那半开的雕花木窗前任由许令仪替她描眉。 看着跟前那穿着一袭鹅黄色凤袍的皇后娘娘,霜贵人至今都有些恍惚,这幸福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她原就不愿意入宫,是迫于家族的威压才来的,原以为要老死宫中,孤苦伶仃一辈子,却不想碰上了皇后娘娘…… 正在为霜贵人描眉的许令仪压根想不到这个小家伙的心理。 她只是闲来无事,况且穿越前她也没有谈过恋爱,想着小红薯和痘音上那些谈恋爱的情侣博主,不都是干的这些事情么? 这古代出门旅游不方便,做饭呢?她又有小厨房,有手艺精湛的厨子,所以这些也不用她亲自动手了。 想来想去,倒是给霜贵人描个眉吧! 既锻炼了她的动手能力,又能有几分情调。 而就在许令仪用眉笔为她绘制眉尾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霜贵人有几分羞涩的声音:“娘娘,嫔妾是您第一个画眉的人么?” 得了,她家的小醋包又来了。 许令仪虽然知道霜贵人爱吃醋,但是她只觉得有趣,不会觉得烦躁。 她将眉笔放置到一侧,弯腰饶有趣味的看着霜贵人。 霜贵人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这般看着她,且娘娘的眸中似乎蕴含了几分情意,这般一看,倒是……她有些羞涩地挪开了眸光。 “娘娘……”霜贵人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娇羞。 这拒还欲迎的模样倒是勾的许令仪心底发痒,她抬手轻轻挑起了霜贵人的下巴,一时间,二人双目相对。 霜贵人羞怯地闭上了眸光,而就在这时,沉重的宫门突然被人急促叩响! “娘娘,出事了!” “娘娘,大事不好了!” 门外是陈德海的声音。 许令仪知晓陈德海的性子,若非是大事,他不会这般紧张! 许令仪松开了抬起霜贵人下巴的手,淡然地看向了门畔的位置。 霜贵人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方才……差点就擦枪走火了。 她忙整理了整理衣角,有些羞涩道:“嫔妾去看看是怎么了?”说罢后,霜贵人缓步走到了门前,抬手将那殿门给打开了。 陈德海和绘春秋词眼下正在门外候着,见主子开门了,忙在殿门颔首道:“娘娘,谢姑娘落水了!” “什么?”许令仪眸光一变。 她知晓后宫的人不会放过谢箬菲,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般狠毒。 况且她已经放了小溪和小礼子在旁照看,没有想到这么会儿时间竟然出现了这般大的变数! 许令仪蹙眉走到了殿门前,她看着陈德海问:“怎么回事?” “谢姑娘先前去杨淑容的宫中送画,杨淑容身体抱恙,闭门不见,谢姑娘便先回来了,经过御花园时,起了逗弄鱼儿的心,便让小溪去内务府取鱼食,没成想等小溪回来的时候,谢姑娘已经落水了。”陈德海的话听得许令仪头疼。 “那落水后可……” “太医来了,说是已经……”陈德海拧紧了眉头,他到了许令仪跟前小声道:“已经没气了。” 已经没了? 那北亦宸不得发疯? 别说北亦宸了,谢箬菲这般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般陨落在了暗黑的后宫中。 许令仪光是想想也觉得难受。 更何况一个时辰前,她还和谢箬菲说过话的。 这般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啊! 许令仪抬手揉了揉鬓角,她声音冷然:“去玄武宫通报一声,现在就随本宫去御花园瞧瞧。” “是。”陈德海,绘春,秋词忙颔首答应。 霜贵人见状,忙拉住了许令仪的衣摆,她的眼底里有几分担忧,谁都知道谢姑娘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又暂住在凤鸾宫,此事……她就担心皇上责怪皇后娘娘。 许令仪回眸,见霜贵人一脸的担忧,便抬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发凉的小手,张了张唇,“放心。” 许令仪的语速缓慢,却又十分坚定。 霜贵人依旧放心不下:“娘娘,嫔妾随您去吧。” “你去了也解决不了事情,况且你身子还弱,乖乖在凤鸾宫等本宫回来。”许令仪说完这话后便朝着殿外走了去。 霜贵人本还有些不放心,却被秋词给拦住了。 秋词在霜贵人跟前福了福身,软声道:“贵人且放心吧,娘娘会处理好的。” 霜贵人一想也是,毕竟皇后娘娘可是皇后娘娘,对于她来说天塌了般的事情,娘娘定会有法子的。 于是她松了口气,颔首道:“那就好。” 后宫上方的天色也暗沉了下来,许令仪坐在肩舆上,神色却是难看得紧,她觉得不对劲,小溪和小礼子是绘春他们选出来的人。 即便是离开,也只是片刻,顶多会让谢箬菲吃点苦头,怎么会直接没气儿了。 “小溪不是你们精挑细选的人么?”许令仪冷声询问。 绘春此刻也觉得头皮发麻,她上前禀报:“是啊,小溪做事情仔细,先前也曾在颖贵妃宫中伺候,按理说不应当……” “罢了罢了。”许令仪挥了挥手打断了绘春的话。 有些东西,即便是再仔细,也免不了疏漏,还是先去看看才知道什么情况。 而玄武宫中,帝王的茶盏却已经是被失手打翻在地了。 “你说什么。”北亦宸的声线低沉阴暗,仿若要拿人陪葬。 苏如意此刻只觉得阴云笼罩,他低着头,甚至不敢直视帝王的眼睛:“听太医院的人来禀报,谢姑娘失足落水,这会儿已经没了气息。” “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御花园的?”北亦宸那捏着奏折的手不断收紧,他的眼中浮现出骇人的血丝,那掌背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在隐忍克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