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歌舞伎町分署支店的看守所,近藤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世戏煌卧之助说着话。 “老大爷,你年纪也一大把了,真的不好做这种事情的……” “人家小姑娘当你孙女都足足有余了,跟踪她你羞愧不羞愧啊!要是传出去了,人家小姑娘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老大爷,我看你肌肉练得这么好,应该也是武术界的人吧?身为练武之人,锻炼身体的同时我们不能疏忽对于心灵的锤炼,绝不能将武术用在这种事情上面,武术会哭泣的!” “老大爷……” 近藤勋的念叨情真意切,如果不是世戏煌卧之助刚刚亲眼看到过近藤勋的跟踪狂行为,他甚至差点以为这货是警察派来对他进行思想教导的人! 而且也不知道警方是不是故意的,近藤勋逃跑时脱下来盖在警察头上的那件衣服被当成袭警的道具,收为证据保管了起来,他们也没有另外给近藤勋找衣服穿,所以现在近藤勋还都光着上身,说话的时候胸前茂盛的体毛一抖一抖,活脱脱一只会说话的大猩猩。 再考虑到世戏煌卧之助也是赤膊的,看守所牢房里的空气突然焦灼起来。 呸,明明也是个跟踪狂! 不对,没有“也”字,我不是跟踪狂! 近藤勋越说越起劲,世戏煌卧之助心中烦躁,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近藤勋,但这样即失了宗师风度,又等同于和国家机关撕破脸皮,这会让他在东京寸步难行。 本来他对这种事情是完全无所谓的,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东京混不下去大可以去其他地方,但是他暂时还需要在东京待一段时间,所以他只能大局为重,选择忍气吞声,只当近藤勋是在放屁。 “近藤勋,出来!” 就在近藤勋不断挑战世戏煌卧之助耐心的底线时,牢房外面,有警察叫响了近藤勋的名字。 听到警察叫自己的名字,近藤勋终于停止了自己疯狂作死的行为,他激动地跑到还没打开的牢房门前,探出头大声喊道:“这位同事,你们是终于证明我的清白了么?我是无辜的,我不是跟踪狂啊!” 来喊近藤勋的警察脸上带着很明显的嫌恶表情,他鄙夷地看着近藤勋道:“不是,是有人来保释你了。” 无辜?你哪里无辜了?人证物证俱全,而且是在实施跟踪的过程中被抓的,你要是无辜,那天底下就没有跟踪狂了! 这个警察对于跟踪狂这种犯罪者还是非常讨厌的,因为跟踪狂随时会升级成更加恐怖的罪犯,更加让人讨厌的是,跟踪狂永远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醒悟的,根本没有原谅和拯救的价值。 在歌舞伎町支店工作的他虽然入职没几年,但却已经经历过好多起陪酒女的客人纠缠陪酒女成为跟踪狂最后伤害甚至杀害陪酒女的案件了,而这还不是他入职之后所有发生在歌舞伎町的同类案件,很多案件是由其他同事处理的。 虽然他并不喜欢陪酒女这种以“宰男性”为职业的女性,但是对于那些搞不清楚自己定位的跟踪狂,他更加讨厌。 跟踪狂就该一辈子关在监狱里,东瀛对于跟踪狂的处理实在太宽容了! 警察在心里嘀咕道,但他只是一个小警察,除了心里小声骂两句,其他的话也不敢多说。 近藤勋被从牢房中放出,那件被当做物证收走的衣服也由警察交还给了他。 当近藤勋低头扣纽扣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近藤勋下意识想抬头看是谁在靠近,首先入眼的就是一双修长结实、没有一丝瑕疵的玉腿,这双玉腿是如此的完美动人,以至于他想要抬头,脖子却一点不听使唤,眼珠子也不断向外瞪。 “咳咳!” 直到一声咳嗽响起,近藤勋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老脸一红,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同时努力回想阿妙小姐的铁拳狂扁和木屐飞踢。 阿妙小姐,你才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我近藤勋永远只爱你一个! 在爱情(?)的力量下,近藤勋终于抵制住了眼前这双玉腿的诱惑,他感觉自己对阿妙小姐的感情又迎来了一次升华,脸上不禁露出迷醉的表情。 完美玉腿的主人药师寺凉子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像只大猩猩,脸上表情堪称变态的高大男子,不由蹙眉对跟在身侧的冲田总悟道:“这人就是你常常提起的英明神武的近藤局长?” 冲田总悟一脸坦然地道:“没错,他就是我认定的要一生追随的大将!” 你眼瞎的吧!还是说你一直用的眼罩上那双眼睛才是你真正的眼睛? 药师寺凉子忍不住瞪大眼睛。 她自问见多了各种奇怪的事情,经历了无数风浪,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也还是被惊到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放弃让冲田总悟归心,但各种手段使下去,冲田总悟一口一个“女王陛下”叫得欢,但药师寺凉子可以肯定,这个变态抖s心里肯定还是没把自己当回事,又或者说,自己只是他可以利用的对象而已。 若冲田总悟是那种绝对自我为中心,根本不可能收服的人,那也就罢了,药师寺凉子绝对自己还是挺“大度”的,不是非要所有人都跪在自己脚下臣服不可,他们也可以选择躺在自己脚下被践踏,而对那些又臭又硬还硌脚的人,她也只能放弃。 但是冲田总悟明明有要效忠的人,但那个人却不是自己,这就让药师寺凉子不由有些好奇,想要看看他所效忠的人到底是何等富有人格魅力和大将气度的人,结果今日一见…… “泉田。” 药师寺凉子对跟在她身后另一侧的泉田准一郎道。 “在,参事官!” 泉田准一郎站直了身道。 “帮我预约一下最好的眼科医院,我明天要去看一下眼睛。” 药师寺凉子揉了揉眼睛道。 该死,眼睛脏了,光是用眼药水洗恐怕没用,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泉田准一郎虽然奇怪药师寺凉子为什么要去看眼医,她明明眼尖到地上掉根针也能一下发现的地步,但是女王陛下的意志是绝对的,他这个倒霉的下属只需要服从女王陛下的旨意就好,质疑是多余的,所以泉田准一郎还是应了下来。 哎,明天肯定又是他送女王陛下去眼科医院,真希望中途不要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这似乎又是不可能的,因为不只是女王陛下喜欢稀奇古怪的案件,那些稀奇古怪的案件也喜欢女王陛下,总是自己迎头栽到女王陛下面前,女王陛下固然欢喜,却苦身兼部下、助手a、弟子、忠臣、奴隶、家畜、椅子、执事、副官、参谋长、亲卫队队长等职务的自己。 话说,泉田准一郎也不清楚,为什么女王陛下每次处理私事的时候都喜欢只带自己出门呢?他万分希望有人能分担一点自己这厚重的“圣眷”,本以为冲田总悟这个长相白净的美少年可以的,结果女王陛下除了公事以外,并出门并不喜欢带冲田总悟,虽然两个人都是抖s,堪称志同道合,但私底下关系却并不融洽,有事情女王陛下也总是喜欢找自己。 好命苦啊! 泉田准一郎为自己默哀。 “总悟,是你啊总悟,真是好久不见了!” 见到熟悉的人,近藤勋也不顾不上有药师寺凉子这个绝色大美人在,高兴地上前和冲田总悟拥抱。 冲田总悟这个“娇弱美少年”被一只大猩猩搂在怀里,泉田准一郎都有了想去洗眼睛的冲动,但冲田总悟却一点没有不适,而是很得意得到:“近藤桑,关键时候果然还是只能靠我呢,土方桑根本没有用啊!” 确实没用,近藤勋被抓进看守所后,本着“能恶心警察厅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的原则,歌舞伎町支店将近藤勋因为跟踪狂被抓的事情向警察厅通报了一下。 警察厅特别武士部队“真武组”的局长居然被当成跟踪狂抓了起来,而且证据确凿,还是被死对头警视厅抓到的,警察厅颜面尽失,可以说是恨死近藤勋了,不要说过来领走近藤勋,他们甚至恨不得直接砍死他。 “真武组”的成员倒是不在意自己局长干了什么丢脸的事情,反正平时干的丢脸事情也不少,他们都习惯了,无论他是暴露狂还跟踪狂,那都是他们的局长,必须要救出来。 于是“真武组”的大管家副长土方十四求爷爷告奶奶地求警察厅的高层去救近藤勋,但是“真武组”在警察厅是新成立的部门,且全员都是外来者,驻地又不在警察厅而在警视厅总部旁边,不止警视厅和他们有着很深的隔阂,连警察厅也不待见他们,对于土方十四的求助,警察厅根本无人搭理,而和“真武组”关系最好的警察厅长官松平片栗虎,他的电话根本打不通,虽然土方十四大概能猜到这个老嫖客一定又是去哪家夜店公款消费喝了个烂醉,但情况紧急,他也没办法去歌舞伎町一家夜店一家夜店地找松平片栗虎,想着冲田总悟现在转去了警视厅,在警视厅可能会有人脉,就病急乱投医地打电话找冲田总悟帮忙。 冲田总悟虽然一进入警视厅就被破格授予警部补的警衔,享受的是职业组官僚精英的待遇,但他初来乍到,连总店的人都不认识几个,哪有可能有人脉去歌舞伎町支店捞人。 不过没关系,冲田总悟没有人脉,药师寺凉子有啊! 在警视厅,还没有哪个人敢违逆她这个“警视厅女王”的命令,连明智副总监都要哄着她,室町由纪子大部分时候也只能让着她。 于是冲田总悟求到了药师寺凉子头上,而药师寺凉子虽然很鄙夷跟踪狂,但是为了让冲田总悟欠她更多的人情,也只能压下不适尽快赶来保释近藤勋。 为什么必须要快?因为再慢的话,记者就该闻风而来了。 “真武组”局长被当成跟踪狂抓起来,这样的新闻哪个记者看了都要兴奋,要是不快点把近藤勋捞出来,明天早报的头条就该是近藤勋被打码的照片了,这样不止会污染无数东京市民的眼睛,“真武组”也好,近藤勋也好,都要颜面扫地,成为全东瀛的笑柄。 “真武组”成员大部分是不出名的小流派和没落流派的弟子,成为警察除了想要混口饭吃外,也有着光耀自家流派的理想,要真是被人以为“真武组”是变态聚集地,那他们还要不要活了! 近藤勋也知道自己若是被当成跟踪狂抓起来会惹上什么样的麻烦,所以在一开始辩解无效后,他果断选择了逃跑,只是被北山雄梧轻松抓住了。 “近藤桑,话说,你是怎么被抓住的啊?以你的武功,怎么都不会被普通警察抓到的吧?” 叙旧结束后,冲田总悟问近藤勋道。 虽然组里一直传冲田总悟的实力是最强的,但是冲田总悟知道,近藤勋的实力若是完全发挥出来,自己未必能胜过近藤勋,只是近藤勋这人的实力在面对自己人时是发挥不出来的,所以才在组内的切磋中输给自己。 这样强大的近藤桑会被普通警察抓住?冲田总悟表示不信,所以在土方十四一开始打来电话求助的时候,他只以为土方十四是蛋黄酱吃进脑子里,傻了。 “这个……”近藤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他知道自己被抓给很多人都添了麻烦,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跟踪狂,但奈何没人听也没人信,真要被关上一夜,所有事情都做实了,他自己丢脸倒也无所谓,反正他一直没皮没脸的,但要是连累“真武组”,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是被一个路过的叫横山的警察武术教练给抓住的,那人武功好高,我都反应不过来就被他抓起来了,而且我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我的内功好像被封住了,根本运不了劲,不然我早逃了。幸好总悟你来救我,不然我真是……” 近藤勋有些后怕道。 “横山?” 本来一直撇着脸不去看近藤勋这张污染眼睛的脸的药师寺凉子猛地转过头:“你说,抓的你人叫横山?还是警察武术教练?” “是、是的……这位小姐,你认识他?” 药师寺凉子的美丽让近藤勋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漂亮女人么?” 药师寺凉子正色道。 近藤勋摇头:“不,是一个四、五十岁,很威严的中年男人。” “不是么……” 药师寺凉子有些失望。 “参事官,你刚才是想到横山师父了么?” 泉田准一郎看到药师寺凉子的反应有些猜到她在想什么。 药师寺凉子点头:“嗯,都姓横山,都当过警察武术教练,都有着很厉害的武功,我乍一听还以为是杏衣师父回来东瀛了。不过要说那个叫横山的中年人和杏衣师父没关系,我却是不信的。” “废话,他们根本就是父女,当然不会没有关系!” 牢房内的世戏煌卧之助对牢房外的谈话听得清楚,他忍不住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