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灾难到来

颜沁雪也有点为难，毕竟如今市场价已经和收购价完全不一样了，她示意大家稍微等一等，这才坐在八仙桌一边。 颜沁雪盯着叶珍的眼睛，“你说呢？咱们以什么价目卖给他们，至于留，我看留三分之一就好。” 叶珍惆怅，一脸愁云惨雾。 “以低于市场价卖出去，怎么样？”颜沁雪听到这里，抓住了叶珍的手，温柔的说：“珍儿姐姐，我知道你人美心善，但低于市场价，咱们岂不是赔本了。” “百姓……” 叶珍长叹一声，“昨天我和周大人见面了，周大人说百姓民不聊生，不但广南，附近居民也啼饥号寒，咱们不能再这节骨眼上发国难财。” 这个事，颜沁雪之前也纠结过。 做一个正气凌然割肉喂鹰的好人还是做一个酒色财气的大俗人，成了两难的选择。 “这样吧，等咱们回本后，其余的就最低价倒腾出去，如何？” 听到这里，叶珍眉心的“川”字儿彻底消失，用力抓住了颜沁雪的手。 灾民进入都城，皇帝开仓给大家，众人走的筋疲力竭满以为这辈子就到这里了，但帝京成了他们休息的温床，尤其是万岁和摄政王，他们免费给大家发放食物和衣服等，众人都欢天喜地。 但很快问题就凸显了出来。 库存的粮食在以最快的速度锐减，不过三日，帝京的灾民多达五十万，而他们一天就需要吃掉五十万斤的五谷杂粮。 起初皇帝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做了登基后最重要的事，此事自然会被载入史册。 但很快年轻的皇帝就吃惊的发现，按照目前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很快就要天下大乱。 最主要的，如今吃施舍的不仅仅是逃难的灾民，更有不计其数的本地土着。 面对食物的诱惑，大家都开始伪装受难者，这么一来，粮食损耗的问题更是厉害。 皇帝急忙找了陆乘渊商量，“这事情该如何主张？再这么下去，库房内的粮食就要一干二净了。” 外面发生的一切事，陆乘渊自然也看在眼里。 实际上，他和万岁一样担忧。 “朕准备停止供应。”皇帝气恼的站了起来，“如今列队来吃皇粮的人比先前还多了不少，朕也不是长流水。” 但陆乘渊却摇摇头。 他也站了起来，“陛下此刻一旦停止供应，势必惹来非议，此事臣下再思考思考，一旦有计划，第一时间告诉您。” 陆乘渊当初决定要灾民到帝京来，目的不外乎让大家享用福利，却哪里知晓事情越来越严重。 倘若按照这局势蚕食鲸吞下去，岂不是要弹尽援绝。 皇帝神色凝重，叮嘱道：“朕的国库目前只有三分之一粮食了，再这么下去，三日内朕也该和他们一样流亡了，你今日就必须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这是口谕，也是命令。 当初是陆乘渊要灾民陆续进入都城的，如今出这事，他自然要负责。 固然心烦意乱，但也只能允诺下来。 从皇宫出来，陆乘渊坐在马车里，脑海中胡乱在忖度计划，那些一个个冒出的零星计划又渐次熄灭，到底没想到两全其美的策略。 从皇宫出来，马车颠簸。 陆乘渊看到远处大铁锅旁出现了不少排队的人，原来自灾民陆续进城以后，本地人也不开火做饭了大家只需要排队就能吃到东西。 这么一来，家家户户倾巢而动，这也是粮食损耗硕大的另一个缘故。 陆乘渊示意马车停靠，有人拖儿带女从远处走了过来，一群人嚷嚷着“去吃饭啊，快去。” 大家欢天喜地到城门附近去排队了。 看到这里，陆乘渊气儿真是不打一处来。 赈灾原本是好事，却不想闹出这等状况。 飞虎结结巴巴的请命，“末将，末将去……去，去斥责他们，好端端的，如何他们也来凑热闹了。” 但陆乘渊却摆摆手，“随他们去吧，如今咱们怎么甄别帝都的百姓和外来者畸重畸轻，处理起来容易内讧。” “那咱们该当如何？” 飞虎咋舌，看着那庞大的生力军。 “到锦春堂去。” 等陆乘渊马车到锦春堂的时候，却看到锦春堂并未开张，只能到府邸。 院子里，颜沁雪在和翌儿星儿做游戏玩儿，大家看陆乘渊到了，知道有事，叶珍让绣娘带俩孩子到后院去了，她自己也准备离开。 但陆乘渊却看看她，“叶掌柜也留下吧，今日有点事需要和你们商讨。” 叶珍诧异，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和陆乘渊商讨国家大事。 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颜沁雪其实已经忖度到陆乘渊来此的目的了，等他将一切一五一十说出来后，颜沁雪长叹一声，“臣女早就料算到会这样，因此，在今日卖出最后一批粮食后，再也不准备出售了。” 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粮食的价钱会越来越高。 “你有何高见？” 陆乘渊看向颜沁雪。 在之前多次遇到障碍的时候，颜沁雪总能给出不错的建议。 但愿今天，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也能说出不错的看法。 “叶掌柜，你有什么就直抒胸臆。” 叶珍看向两人，终于打破了沉默，“臣女连日来看灾民往来，只感觉大家可怜，如今我们这里还有不少粮食，都是之前挑选过的，我和雪儿也商量过了，倘若朝廷需求，给之前收购价就都拉走吧，大约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话虽如此，但颜沁雪后来也仔细想了想，不要说他们只几万斤的粮食了，如今就是有金山银山在，也不够老百姓吃的。 “不成！”颜沁雪摇摇头，“我如今仔细考虑过了，这粮食不能平白无故给朝廷，更不能给百姓。” “说来听听？”陆乘渊凝眸看向她。 颜沁雪点头，“这第一、如今咱们在培养灾民和大家不劳而获的投机心理，是也不是？” 这个事，先前大家都没考虑过，只认定了只要给大家粮食，就能解决温饱问题，却想不到灾民的数量每天都在增长，以至充盈的国库如今都空空荡荡了。 陆乘渊神色凝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