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铖收回神思，揉了揉眉心，道：“大约是的。” “既如此，不若下午的课我替你上了？”王夫子道。</p>
这间万卷学堂收的不过是些年纪不大的孩童做学生，夫子一共就两个，一个王夫子，一个蒋铖。</p>
王夫子年纪大了，已五十有六，精力跟不上，当时才又寻了个夫子坐镇学堂，蒋铖也因此来这里授课赚一份钱。</p>
“无碍，睡了一觉已是好多了。”蒋铖笑笑，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了桌上的书准备去上课。</p>
王夫子却拦住了他，道：“正有事寻你呢，有人又托了媒人来要给你说亲，你看你前头那未婚妻都故去一年了，也该是时候再寻一门亲了。”</p>
蒋铖先前跟赵春兰去扬州一事只说是去探亲，并未多说什么，是以王夫子不知道这事。</p>
他本该是毫无犹豫地告诉王夫子李文娘还活着，他将娶她，但因为刚才的梦，因为戚怀信的姐姐，他默然了好一会儿。</p>
但就算是前生事也前生毕了，何况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场虚无的梦境？</p>
蒋铖温声告知王夫子李文娘还活着一事。</p>
王夫子是个老酸儒，信奉君子守诺，听此便不再提那劳什子的亲。</p>
蒋铖抱了书去上课。</p>
或许是因为梦境影响，他忍不住对戚怀信多了几分关照，下了课后，也将他招到身边来关心了几句。</p>
……</p>
临近傍晚，学堂下学，是成林去接的戚怀信。</p>
云湘在寻芳院里等着，弟弟回来时高高兴兴的，她放下心来，她拉着弟弟的手说了会儿话，一般是她问他答。</p>
陆钧山下午的时候又出门去了军署，所以这会儿云湘问话便也没什么顾忌，问到最后没甚可问了，便问了句：“小虎喜欢蒋夫子教你吗？”</p>
戚怀信腼腆地点了下头。</p>
“那就好。”云湘摸了摸他脑袋。</p>
问到这便也就罢，对于那个生得和她未婚夫一样的书生，即便两人再像，云湘也没有对他更多的想法。</p>
戚怀信不会说话，自然也不会多说夫子对他似乎比旁人多几分关照一事。</p>
这会儿时间还早，他拉着成林去旁边高高兴兴练武去了。</p>
陆钧山从军署回来时，顺便将左院判刘太医捎了回来给戚怀信诊脉，让成林带了他去隔壁慎行院。</p>
云湘本打算等太后寿辰过后，若是有机会便讨个恩典请了太医来，没想到陆钧山安排得却是这样快。</p>
她难免有些心神不宁，说不出来的燥，忍不住出了屋在门口廊下等着，没多时，便听到那男人过来的动静，看过去。</p>
傍晚昏黄的光落在男人身上，他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进来，皮靴跺地的声音都显得意气风发，他牵着弟弟的手，高大俊挺的身形站在他身旁如山一般。</p>
陆钧山瞧见那小妇等得焦灼的模样，几步上前揽过她肩膀，将浑身的暖意传过去，“天黑了，外边冷，怎不在里面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