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五爷不知道他心心念的主人就是颜白。</p>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知道，他做成了这一票能有五十贯钱，他的儿子小肖能够继续继承他的位子，继续当坊长。</p>
他更不知道，这是他新人晋升旧人的考验。</p>
如果此件事了，他能成为“老人”，成为旧人之后，哪怕他的儿子不养活他。</p>
也会有人来养活他。</p>
这本是颜白在打突厥的时候对自己亲卫的承诺，颜白也没有想到这件事被二囡接手之后就成了标准。</p>
二囡的心思很简单，又很复杂，她只用了短短的一年时间就把手伸到了宫里，颜白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p>
但颜白知道后还是毫不留情的让二囡切断了这根线。</p>
李二太恐怖，长孙皇后太聪明，这两人都是从乱世中走出来的，别看他们对臣子总是忍让和优待。</p>
但真要碰了逆鳞，那怒火将没有人承担得起。</p>
李二要杀的人只有长孙皇后能让其不杀，但是，长孙皇后要杀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死。</p>
在后世被公认为千古贤后的典范，可不敢惹恼了她。</p>
如今的“旧人”已经很少了，很少的这部分都是信得过的人，都是跟颜家，书院，跟产业绑在一起的人。</p>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
二囡从来不信什么利益绑人，友人相交，道德约定，生死相交。</p>
自己的亲大兄都把自己赶出了家门，让母亲有家都不能回，在父亲尸骨未寒时都忙着争夺家产……</p>
亲人都不可信，又何况其他人呢？</p>
在二囡的心思里，其余的一样不可信，这些手段，虽然重要，但只能成为手段。</p>
要想真正走到一起，彼此毫无保留地信任，二囡只相信命运共同体，彼此同呼吸共荣辱的命运共同体。</p>
如同家臣，家将对家主那样。</p>
像肖五爷这样的人，哪怕成了旧人，依旧是处于考察期，如果他想见到他心心念的东家，他依旧只能见背影。</p>
而且这个背影还不是颜白，也不可能是二囡，什么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哪怕出了问题也牵扯不到更多的人。</p>
他的年纪大了，当个眼线就够了，人生经验虽然很足，为人也够机警和市侩，但冲杀必定是年轻人的天下。</p>
不服都不行。</p>
其实，每次有事情要做的时候都很简单。</p>
传递消息的人是各种各样，有时候是个货郎，有时候是个孩子，有时候连人都见不到，想查也查不到。</p>
颜白此刻在裴行俭的陪同下看着监牢里面的倭奴人，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倭奴使者，这次他们来了两个。</p>
犬上三田耜和道生和尚。</p>
倭奴人也看着颜白，他们只知道这是一个大官，具体多大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使者模样有些卑躬屈膝。</p>
颜白打量了一番活着的三个人，二囡说能跟着使团一起来的都是倭奴国的上等人，可这上等人有些无法言说。</p>
矮个子，穿木屐，大裤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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