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手背撑着下巴，目光落在阮望身上。</p>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好像在想什么坏点子。</p>
被他这么盯着，阮望浑身毛躁躁。</p>
看着我干嘛？说句话啊！</p>
可恶，好讨厌谜语人啊。</p>
叹了口气，他刚想继续追问，却听启明问道：</p>
“阿望，去过帕蕊黛丝了吧，见到奕心了吗？”</p>
阮望不明白启明现在提这事干什么，却还是回答：“见过了，奕心前辈…自灭了，留了一份心火余烬给我。”</p>
说着，他摊开手，一本颜色已经变成灰白的褪色法典出现在他手上。</p>
启明接过去，翻开看了看。</p>
“叫什么名字？”</p>
“独裁者的判决。”</p>
“唔…独裁者，他真谦虚。”</p>
启明笑了笑，将法典合上，还给阮望，眼神中只有平静。</p>
就好像，他在将帕蕊黛丝的请柬交给阮望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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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阿望，你也觉得奕心是独裁者吗？”</p>
他没有转而讨论洪远与寰宇联盟的话题，反而继续问起那位已经逝去的正义之神。</p>
阮望抿了抿嘴唇，想了一会后，回答道：</p>
“说实话，我觉得正义律法非常公平，可是…按奕心前辈的说法，那确实只是他个人所理解的「正义」，无法代表所有人。”</p>
“从这点来看，奕心前辈自称‘独裁者’倒也没错。”</p>
他给出了自己的判断。</p>
不过，他马上补充道：“但我们也是一样啊，判断是非善恶时，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和观点上。就连智灵和虫族这样万众一心的种族，也不能保证意见的完全统一。”</p>
“也许，只有洪远哥那样的，代表众生意志的「王之神」，才能摘下‘独裁者’的帽子吧。”</p>
讲完自己的观点，他看向启明。</p>
虽然他觉得，如今讨论奕心的理念，多少有点跑题了。</p>
可既然开了头，他也想听听启明的解释。</p>
瞥见他的眼神，启明摇着头笑了笑。</p>
“你的理解大致正确。”他说。</p>
“奕心的理想太过完美，身为「我神」，他看不见现实与理想之间的鸿沟，在偏执中越陷越深，最终只能自灭。”</p>
感叹过后，他问阮望：</p>
“对了阿望，奕心离开前，有嘱托你什么吗？”</p>
阮望一愣，掐着下巴，开始翻阅回忆。</p>
半秒钟后，他想起来了。</p>
奕心自灭前，确实有将一个问题交给自己，并嘱咐自己一定要找到答案。</p>
——是否存在何物，能代表正义，审判众生的罪行？</p>
他把这个问题说给启明。</p>
启明微微一笑：“你现在有答案了吗？”</p>
“没有。”</p>
阮望思索了一会儿，两手一摊。</p>
“如果要代表所有人的正义，审判众生，我能想到的只有洪远哥那样的「王神」，可他动辄就死刑起步，甚至要毁灭全人类。”</p>
“他太极端了，所以「王神」肯定不是正确答案。”</p>
对此，启明也点点头，认可他的说法。</p>
王神虽然公平，但祂的审判是针对众生的，而不是某个人，祂也不屑于审判某个人。</p>
“那好吧，阿望，我们换个说法。”</p>
启明捻起茶杯，轻轻晃晃里面的液体，缓缓说道。</p>
“如果由你来定义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你来决定哪些人可以得到祝福，哪些人活该受难……”</p>
“阿望，你想用什么作为标准呢？”</p>
这个问题，阮望竟然没听懂。</p>
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适用于所有人的标准？”</p>
启明点头：“没错。”</p>
“那我不知道，世上哪有那么万能的标准啊！”阮望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哪怕我绞尽脑汁，最多就再写出一部正义律法，但这样一来，不就走了奕心前辈的老路么。”</p>
他没有答案。</p>
但启明却笑了。</p>
“阿望，你太害怕犯错啦。”他哈哈笑着说道，“一定要完美无缺的答案，你才敢选么？”</p>
“世上哪有完美的未来啊，你太贪了。”</p>
“你喜欢什么，就随便挑一个嘛，以你的眼光，不会坏到哪儿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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