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勉强算是自报家门的寒暄后，阮望和卜语已经熟悉了很多。</p>
两人瞧去，小白和哀歌这对好姐妹还在花丛中嬉笑着叽叽喳喳，她们会时不时往这边瞄两眼。</p>
似乎在确认自己的男伴有没有不耐烦。</p>
等待女人聊天，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何况是终于面基的网友。</p>
没办法，阮望和卜语的唠家常又继续了。</p>
阮望问到，卜语和小白以前的工作是不是就是送人去投胎……不对，是送人去穿越。</p>
卜语很大方地承认了，并且表示，所有顾客都是自愿签署了协议的，绝对不存在强迫和欺骗的情况，也没有雇佣童工。</p>
既然聊起工作，他们就很有共同话题了，毕竟一个是送人去投胎，一个是接劳工返乡，算是同一条产业链上的同事了。</p>
当阮望说起接渡过程中遇到的一些奇葩时，卜语也会记得，跟他一起吐槽。</p>
“你们到底送过多少人去异世界啊？”</p>
“不多吧，我亲自上手的大概几十万人。”</p>
“这还不算多？”阮望瞥了对方一眼，“我认识的人好像有一半多是被卡车创飞的。”</p>
“是这样的，一开始确实会有选择困难症，最后还是发现卡车最好使。”</p>
“你有驾照吗？”</p>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够专业。”</p>
“有没有什么比较讨厌的客户？”</p>
“有，有个天赋不错的家伙，叫嚷着没有白毛红瞳长皮靴的小死神去收割他的灵魂，就绝对不死，让我很难办。”</p>
“这能难倒你？”</p>
“他是富二代，两个月不出门，卡车拿他没办法，作息健康，医疗团队顶级，心梗都不死，还有保镖24小时贴身保护，吃准了我不敢用煤气爆炸误伤群众。”</p>
“那他最后怎么死的？”</p>
“忍不了了，看小电影，手机爆炸。”</p>
“啧啧……”</p>
……</p>
一番闲谈后，阮望发现卜语和小白的工作似乎比自己的要有趣。</p>
不用想着怎么约束回归者，或是给穿越者擦屁股，也不需要考虑蓝星明天会不会爆炸，把目标挨个送去投胎就行了，顶多考虑附赠一点无痛服务。</p>
但对于他的看法，卜语却摇了摇头。</p>
“阮兄弟，你想的太简单啦，咱们对客户的筛选和考核可是很严格的，天赋、心性，以及主观能动性缺一不可。”他说道，“有的人呀，外表看着没问题，人模狗样的，实则一得势就变脸，妥妥的地雷客户。”</p>
他有些难过，“有段时间，启明先生出差去了，我那时还年轻，业务不熟练，放了不少潜在的人渣去转生，回头被扣了几个月工资呢。”</p>
阮望苦笑：“我工资都没有。”</p>
“那你挺惨的。”</p>
……</p>
许久之后，两位终于聊完了的少女嘻嘻哈哈地过来了。</p>
阮望和卜语的瓜子都嗑了三袋，快没话题可聊了。</p>
“给你。”小白走过来，朝阮望眨眨眼睛，然后伸手，将怀里的哀歌抱给他。</p>
阮望接过，然后哀歌从背后掏出一个水晶花花环，套在了他脑袋上。</p>
“我编的。”她说。</p>
“阿巴真厉害。”阮望夸奖道。</p>
卜语和小白看着两人，然后默契地对视一眼，笑了。</p>
小白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像是水晶丝线编织而成的手环，递给阮望，笑着说道：“摆渡人，请收下，这是【同心之誓】，用它可以将人与人的心连接起来，将那位苦命人的灵性再次点燃。”</p>
阮望拿着它，手环入手冰凉，质感丝滑，晶莹剔透，其上有密密麻麻的无数水晶小花，但细看，每一朵花都是一个同心结。</p>
“白小姐，我该怎么用它？”</p>
“这样……”</p>
小白伸出手，细长的手指掐住一朵水晶小花，轻轻一扯，一个由双股丝线编成的小手环就取下来了。</p>
“将这些分出来的子环戴在与他相识的人手上，他便能借由连接的心意，重新感受这个世界。”</p>
然后小白补充道：“不过，爱是薪柴，想要将灵性点燃，你还需要一点力量。”</p>
说着，她从花海中摘下一朵，深吸一口气后，一股神秘的力量开始沸腾，那朵花仿佛在一瞬之间经历了春夏秋冬，枯萎后又绽放，变得更加生机盎然。</p>
阮望敏锐的神经察觉到了，小白正在调动一股无比庞大的唯心力量，往那朵花里面灌去。</p>
和他的响指相比，这朵花此刻蕴含的唯心力量要远远胜出。</p>
但还没完，它还在经历着花开又花谢，不到几分钟，就重开了几十次。</p>
过了一会儿，小白停了下来，她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红唇也有些泛白。</p>
“我……我休息一会。”她拍着胸脯，喘气道。</p>
阮望看傻了。</p>
好姐姐，这是你说的要“一点力量”？</p>
神明都快透支了啊！</p>
看来大天鬼爱丽儿所言非虚，灵性衰竭症，确实是神明都难救。</p>
小白有办法可以救，却也累得够呛。</p>
忽然。</p>
他灵光一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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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点燃患者的灵性，需要唯心力量的帮助，那……</p>
“白小姐，请问可以用愿力代替你的力量吗？”</p>
“愿……愿力？”小白摸不着头脑。</p>
愿力是什么？</p>
阮望笑笑，之前和卜语聊天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卜语和小白虽然曾经是“超度人”，却不了解异世界的运作机制。</p>
“愿力就是……”阮望粗略地介绍了一下愿力丝线的特性。</p>
哀歌也帮腔补充了一点，对于那些丝线，她的感应更加清晰。</p>
小白听完后，手指绕着头发，思考起来。</p>
这时，卜语悄然走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抱住，笑道：“小白，可以的，那些力量只会比你的更适合。”</p>
小白水晶般的眸子眨巴眨巴，没再多想，便点了点头。</p>
她将手里的花松开，气色瞬间便恢复到了巅峰。</p>
“卜语说得对。”她开口笑道，“而且使用我的力量，也可能为世界带去一些不好的变化，能不使用是最好。”</p>
于是，几人就此事达成了共识。</p>
正事也做完了，卜语和小白一路送阮望和哀歌离开，到了告别的时候，小白犹豫了片刻，才说道：</p>
“哀歌，摆渡人，我们要走了。”</p>
“要走了！？”哀歌回过头，噘着嘴问道，“为什么？”</p>
小白的目光从阮望和哀歌身上扫过，然后看向卜语，两人相视一笑后，她微笑着，轻声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