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散手心的电火花，低头跟在宁爻身后也潜入了管道。</p>
两人一前一后匍匐前进，在这极其狭窄逼仄的空间内，尴尬的气氛开始弥漫。</p>
“咳咳”淳于率先打破沉默“你在前面看着点路。”</p>
“于哥，这管道直来直去的就一条路…”宁爻哭笑不得。</p>
“我还能不知道这个？”淳于气闷“我是担心管道有暗道分支，别因为眼科的视错觉而错过了。”</p>
“收到！”宁爻领命，开始像头敬业的警犬一样，脸贴在地上仔细嗅闻。</p>
好丢人。</p>
淳于心想，还好在管道里没人看见。</p>
当初自己明明只是好好出勤，怎么就捡回了这么个玩意儿粘上？</p>
“报告队长！前面出现岔路口！”</p>
竟然真有岔路？</p>
淳于探头望过去，只有笔直的一条通路。他已经爬出了这么远，眼科视觉欺瞒的覆盖面竟有这么广吗？</p>
“不是左右岔路，是我面前有一个向下的通风口，看起来似乎通向什么房间。”宁爻小声为他解惑。</p>
向下？</p>
从眼科门诊来到住院部已经走过了很长一截向下的坡道，而这个贴近地面的管道下面竟然还有房间？</p>
“你再往前一点，我来看看。”担心下面房间有人，淳于不得不也压低了声音回复道。</p>
由于空间实在有限，他无法掉转身体，只能依言往前爬开，为淳于留出观察的空位。</p>
淳于用手撑住冰凉的管道地面，将上身微微抬起几寸，慢慢向前挪动，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发出大的声响，也避免衣物的摩擦。</p>
移动到这个向下开口的通风栅栏口，他小心地朝下观望着。</p>
透过栅栏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房间的构造和陈设。房间中央有一张半躺椅模样的病床，淳于不太清楚它具体的名称，但大致可以推断它的作用——手术床。</p>
因为它周围还散落着不少透着寒光的沾血手术器材，四周地面还有被血浸染得泛黑的绿色盖布，一边的托盘里有一些看不出形状的碎肉块。</p>
淳于看清场景后，浓厚粘稠的血腥气才姗姗来迟。他不确定这个场景与气味是不是也来自眼睛的欺骗，但就目前的场景分析，这里一定经历了一场并不愉快的手术。</p>
协会的外勤人员会接受简单的急救培训，淳于远远算不上多精通医术，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学习到的常识是：手术完成后，所有的医疗器械都会清点并回收。而不是像这样胡乱散落在现场。</p>
淳于不确定在怪谈里的鬼怪会不会依然遵守现世的规则。</p>
但从逻辑上，这样推理是行得通的。</p>
毕竟他的眼睛，一直在努力给他营造符合普通人类常识的画面。</p>
大胆推测，这里就是眼科部的核心地带，唯一的主任所处的空间：眼科手术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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