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夜の食堂

建司站在楼下吹了十分钟的冷风，依然没能等来他的好基友。 看一眼手机已经十点了，估计那傻逼玩意儿买了某种单独的套餐，搞不好正在上演“你一口我一口”吃猪排饭的戏码。 撇着嘴骂了一句，建司抬脚就走。 没有原路返回，他慢慢在小巷子里走着。 回去半个小时就够了，他还来得及稍微逛会儿。 那碗白蹭的米饭根本就没有几口，依然没有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而因为昨晚的那顿宵夜，把他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起来，不太想回便利店吃那些过期的便当。 五百都花了，再吃顿饭怎么了？ 如此想着，他开始寻觅心中的美食。 这个点，专门做宵夜生意的流动小摊已经出摊了。 简易拉面、关东煮，还有卖烧鸟炸物的。 建司想着把整条商业街逛一遍，然后后头再来决定吃什么。 走到底部时，发现是个向下的楼梯。 明明身旁还是喧闹的商业街，可这楼梯下方却是条静谧的窄巷子。 站在高处往前眺望，隐约可见几家料理小店，还有个警察岗亭。 正在此时，挨着楼梯的右手边一家店铺开了门，走出来两个中年男子。 一人头顶那块已经很是稀疏，脖子上挂着相机，另一人大腹便便，摸着肚子一脸满足。 “师傅的料理真是太棒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地道的伊根菜了……” “没错吧，就说你不会失望的。” 两人从建司的身边路过，他停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 要不试试？ 想着他便走下了楼梯。 这是一间外表陈旧的二层小楼，标准的日式风格。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头是个“回”字型的木质餐台结构，一条边开口的方向正对后头的厨房，只用半身帘挡着。 整个餐馆跟这条小巷的风格非常匹配，明明是烟火气最重的地方，却总让人感觉时间在这里慢了下来。 看里头还有客人在用餐，建司便推开移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招呼的应该是店主，个头比他还高一截，岁数不小了。 刚刚在门外没看清，他左眼的有一道上下贯穿的伤疤，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老伤。 看起来是个有故事的老板啊，建司如是心想。 店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四名客人。 左手边一侧排排坐着三个女人，一人捧着一碗茶泡饭；右手边是个浪人打扮的帅气男子，喝着酒在那儿摆着花生玩。 “请坐吧，想吃点什么？” 跟外表不符的是，老板的声音很是温柔，嘴角也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 建司顺势坐下，面前却并没有菜单，一侧墙面上写着两句话。 猪肉汤套餐：25；酒只卖三杯。 “只有猪肉汤套餐吗？” 建司不知道小店的规矩，浪人只是喝酒就算了，明明那三个女人吃的可不是猪肉汤。 “不是的，客人想吃的，店里有食材而我刚好会做的都行，这是我的经营理念。” 原来如此。 建司这下有些为难了，本来就是从一堆小吃摊的包围中走过来的。 想了想之后，他开口问道：“有炸鲽鱼吗？脆脆的那种。” “有的，配上一些蔬菜和米饭？” “好的，谢谢。”看店长转身就要进厨房，建司赶忙补了一句，“麻烦不要浇烧汁，脆脆的最好。” 撩帘的大叔笑着答应了一声，就进厨房忙活去了。 小店里头很安静，那个浪人不是自斟自饮就是摆弄花生。 而那三个大姐本来还在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大概因为他这个陌生人的存在，声音收得很小。 “这位小哥，”过了几分钟，中间那位戴眼镜的大姐冲建司开口道： “以前没有见过你啊，是听人介绍来到师傅的店吗？” 建司摇了摇头，“就是正好路过。” 被坑了钱，他可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所以一句话就敷衍了过去。 总共没等超过十分钟，他的炸鲽鱼套餐就端了上来。 硕大的瓷盘，一半的位置是凉拌洋白菜，另一半是两块炸得金黄的鲽鱼，另外还有一小碗的汤和米饭。 建司此时已经忍不住吞口水了，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迫不及待夹起鲽鱼，搁入嘴里轻轻咬上一口。 嘎吱…… 清脆的声音响起，建司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怎么样，是你想要的口感吗？” 建司头都顾不得抬，当即给竖了个大拇指，“这个面衣的厚度刚刚好，炸的火候也好，非常脆生，师傅很厉害啊。” 不自觉的，他也用上了其他客人对这位大叔的尊称。 大叔顿时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视线在其他客人面前一扫而过，然后便抱着膀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霓虹有一类食物的做法叫做天妇罗，其实就是把各种食材裹上面衣之后炸制，但是实际的做法有很多种。 比如有的店铺会直接浇上酱汁做天妇罗盖饭，或者把炸好的天妇罗配上鸡蛋糊摊成类似饼状的模样。 这些在建司看来完全就是异端。 吃天妇罗当然就是为了追求脆生的口感，咬在嘴里嘎吱嘎吱响才是正宗。 否则面衣都软了，炸它干嘛？ 对于经常吃临期炸猪排便当的建司来说，那是他完全深恶痛绝的事情。 一份套餐，建司吃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我吃好了，多谢款待。” 付完钱走出饭馆，建司回望着寂静小巷中的这家小店，心里头不由得有些羡慕。 如果自己有这样的一家店该有多好，想吃什么就自己做，能够养活自己，二楼还能够住宿。 摇了摇头，他晃着步子慢慢向着地铁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