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六办公室。 邱路看着桌子对面，明显消瘦又憔悴的人。大病初愈，还未恢复的苍白。 认真看着资料，时不时翻页的手，青筋的颜色很明显。 邱路：“我没想到周医生和你认识。” 小六抬起头，看着邱路，笑着说：“嗯，我也觉得很巧，但是，跟你拿项目书的时候，我不确定能不能说成，所以没和你说。” 邱路：“他信得过你，所以合作没有问题，后续的工作我也会跟进，你放心。” 小六：“我相信你。项目书拿给周医生，也是他经过审慎考虑的。所以，这个项目能成，是你很好。我最多就是个递话的。” 邱路心里很受用，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小六点着手上的资料，说：“听说，你最近亲自把这些公司都跑了个遍，辛苦了。” 邱路：“这没什么，光看数据看不出来什么，这次调查，我收获很多。” 小六好奇：“怎么说？” 邱路：“我看了一圈这些公司的数据资料，觉得很奇怪，即使化工类产业会受周期影响，但那也是在一个周期内。这些公司，初投资时，账目做得漂亮，获得一大笔融资，而后，又不行了，不是亏，就是不盈利。 我仔细总结了一下，这些公司都有类似的营销模式，靠关系户拉关系，有类似服务费回扣支出。 而且，这些服务费的开票公司都是出自同一家，公司的法人姓王，王建业。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注意斯通投资的王灵吗？这个法人，不是王灵，但是，我怀疑是王灵的亲人。因为，仔细查了这个王建业，和他关联的公司，有一家的监事就是王灵。” 小六听着邱路说的话：“这些也只是说明这些公司为什么不盈利或亏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些是木晚晚中饱私囊的工具。” 邱路：“确实不可以，但是，既然知道她们的获利模式，那就切断来源。再… 至少，能观察观察她们的反应。找时机，找破绽。” 小六看着邱路，合上了给她自留的资料，在准备签发执行的文件上签字。说：“字我签了，清理这些公司就按流程走好了。” 邱路拿了资料就出去，准备开投资部的会议。 小六收起资料。换坐到茶几边，烧水，下茶叶，洗茶，烫杯子。 加水，倒茶，三杯。 茶三酒四，固定搭配，一个人喝茶也是三杯，只是，有一杯不会喝，留着到下一轮。不懂是什么典故，跟着大人做就是。 今天看着这三杯茶，却猜想，是做事要留余地的意思吗？ 喝完杯中茶，小六拿着精致的青花骨瓷茶杯，把玩着。心思却飘远了。 木晚晚和王灵确定有合作，只是，是什么能让这两个人的利益能密切结合？ 当初，王灵出面告诉小六木晚晚怀孕的事。说是木晚晚承诺不再纠缠武斯凯。 可是，如果木晚晚的孩子是林智的，那武斯凯知道了，木晚晚再纠缠也无用了。武斯凯怎么可能容忍木晚晚的背叛。那，对木晚晚对王灵的威胁显然是没用的。 可是，王灵就范了。为什么？ 小六看着剩下的一杯茶，把杯子洗了，又把剩的茶分装到三个杯子里，又冲新的茶进去。 如果，两个人的利益一致，才能继续合作，如果不一致了，那这两个互相知道对方弱点的人，便是一场厮杀。 叮铃铃，叮铃铃。叶恺发了通话，小六接了。 叶恺：“姐姐，我过几天去看你。顺便把我的结婚请柬亲手送到你手上。” 小六笑：“先恭喜你了。你自己过来还是和陈雪一起？” 叶恺：“和陈雪一起，就当提前蜜月了，我们一路玩过来，到州市告诉你。” 小六：“好的，那你住家里还是要住酒店？” 叶恺：“住的我自己解决，你别操心。再说，我现在还讨厌林智呢，看见他，烦。不跟他住。” 小六：“你别这么说。” 叶恺不愿多谈林智，便岔开话题，说自己开车，回头聊。 忙忙碌碌，又到下班时间。林智已经打了电话，小六拿了包包，等在电梯口。 木晚晚背着包也走了过来，看着小六的表情是没有情绪的。不似之前总带着鄙夷。 一起进电梯，一起到地库。 小六走快了几步。木晚晚慢慢走出电梯，看着陆小六走向林智的车，上车，两人说着笑，车子开走了。 木晚晚回想着，这三年，林智的脸都是冷淡的，疏离的。守着他三年，却愈发觉得离他更远些了。如今，他的脸重新生动了起来，又是为了那个人，同一个人。压下翻涌的心伤，独自离开。 林智车上。 小六：“地址发了吗？” 林智：“嗯，发了，不远。怎么突然想着要做旗袍。” 小六：“叶恺要结婚了，想到时穿着旗袍参加婚礼。” 林智：“那得恭喜他了，你觉得送什么给他合适？” 小六想着电话里，叶恺对林智的烦。便岔开话题，说：“你知道新娘是谁吗？” 林智看了小六一眼：“我认识的？” 小六：“就是陈雪啊，就是那个在飞机上和你换了座的女生。” 林智：“是不是租给你厂房的那个初中同学的妹妹？” 小六：“对。没想到吧。” 林智：“缘分是挺奇妙的。” 林智带着小六去了老城区的一家专门做定制旗袍的老店。 量尺寸，选面料，选款式，选颜色，定好了就留了地址电话，加了微信，做好邮寄即可。 从店里走出来，走在古朴的传统建筑群里。有些恍惚。 林智：“隔壁一条街就是景点，顺便走走吧。” 小六应了一声，抱住林智的手，跟着一起走。 走入临河的一条街，凭栏远眺，和小时候看的古装剧一样，觉得很奇妙。 好像，小时候，总幻想着，电视剧里的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自己置身其中，体验剧中人物的人生，会是怎样神奇的感觉呀。 现下，虽然不能体验剧中人物的爱恨情仇，但，共用一个场景，看着有历史味道的连廊，尽收眼底的也是古风布景，也让小时的幻想得到极大的满足。 随着夜幕降临，河边的灯陆续亮起，黄色的灯笼倒映在水面，晕黄的灯光，梦幻感十足。 小六在一处走廊的长凳处坐下了，斜靠在栏杆上。看着水面的波纹粼粼，将廊下的灯笼倒映的影子折叠成各种起伏的形状。 有时，事情的发生，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处心积虑。巧合的，难以纠结其因果。处心积虑的，仔细梳理，也许可以看出真实的模样。 小六回头看了幽黄灯光下的林智，只觉得灯下看美人更美，真是太对了。 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这张精致的脸，侧脸线条在灯光映衬下，更是俊美异常。 林智扶着小六的腰，眼睛里再无其他，只有一个深情看着她的陆小六。 慢慢靠近，小六笑的有点心虚，想干坏事。 随即，印上了林智的双唇。 林智自然的抱住了小六，微转了身，让小六的脸被自己挡住，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浪漫的亲吻。 似乎，每次与林智亲吻，都能让小六心潮澎湃，沉浸其中。小六知道，林智也是。这是两颗相爱的心之间的共振吗？不懂，但是很美好，很浪漫。幸福感，也是在这些一点一滴的美好里层叠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