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一旁嗑瓜子，说着闲话，甚至还赌了起来。</p>
“我说，赵麻子，我赌二十文银子，皇帝这次肯定要收拾方家。”</p>
“我赌五十文，方家这次家破人亡。”</p>
“你们真是小看方家了。我赌一两银子，皇帝陛下这次准拿方家没辙。”</p>
“说得也是，历来敢对谏臣下手的都是昏君，除非他不怕留下千古骂名。你看那个奸臣贾似道飞扬跋扈，就是不敢拿读书人怎么样！”</p>
“你们光说有个屁用，赶快押银子啊……”</p>
看来抬棺上访，拿死人压活人，自古有之。</p>
可惜永乐在后世早已司空见惯，也做好了准备，各大城门口都布满了身着便衣的巡防营官兵。</p>
“董总管，不好了，兄弟们来报，方孝孺家人带着十八口棺材直奔洪武门而去。”</p>
一位巡防营长见到方家整出这么大的动静，飞也似地向负责维持京城治安的巡防营总管董兴报告。</p>
“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真是想到午门向陛下示威啊。呸！”</p>
董兴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吩咐道：“来啊，你们巡防六营的兄弟扮成商队，把他的队伍给我撞乱了。巡防一营随后将他们拘到巡防衙门审问。”</p>
营长问道：“总管大人，我们不应该将这些人交给应天府处理吗？”</p>
董兴冷笑道：“恐怕他们也是穿一条裤子，最后要进同一口棺材。”</p>
自从和负责京城治安的应天府尹打过一次交道后，董兴对应天府也不敢相信。</p>
营长依计而行，董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面感叹皇帝爷真是料事如神，一面带着一帮便衣，策马扬鞭，直奔洪武门而去。</p>
大明都城有内外四层，最外一层是后来中都凤阳和北京开封府停建后，老朱又额外加建的外城，囊括了秦淮河商业区，里面住的多是商贾百姓。</p>
然后才是京城，住的多是达官贵人，其中包括显赫的方家。</p>
进了洪武门才算是进了皇城，也就是京官们集体吃皇粮喝茶聊天混日子的地方。</p>
进了午门，才能进入宫城，直达圣听。</p>
如果要达到最好的社会效果和政治效果，引起京城百姓的关注，以舆论操控朝堂甚至绑架皇帝，方孝闻抬棺上访必须要闯过洪武门，到达午门。</p>
为了防止方孝孺拉低下限搞事情，永乐专门让董兴把巡防营换上便衣，做好了充分准备。</p>
等董兴到达洪武门外的时候，巡防营便衣扮成的商队已经和方家仆佣扭打在一起，商队的货物和方家的棺材摔得到处都是。</p>
董兴喝道：“来啊，将这帮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家伙都给我押到巡防衙门里去，好好审问。”</p>
“是。”众官兵一边答道，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迅速将方家主仆全部捆成了粽子，押到巡防营衙门。</p>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永乐已经预判了方孝孺的预判，让董兴提前做好了准备，将这帮人逮了个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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