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君心疼的看着他,心里甚至也涌上酸涩。 “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她始终不喜欢我…就因为我不是她的亲生孩子……” 不对。 就算是亲生儿子,妈妈也不会喜欢他。 苏沢哭的肩膀都在轻颤,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坠,静静的砸在花坛旁边大理石围砖上。 他脑中一片混乱,只知道自己心里很难受。 眼泪控制不住,但他又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流露出来,伸手将脸上的泪珠胡乱抹去。 他不能哭。 妈妈最讨厌他哭了。 肚子被酒精灼热的疼痛,现在不仅泪止不住,身体也因痛感不住的颤抖,冷汗直流。 朦胧间,他感觉到季寒君环过他的腰,将他拉入怀中,搂紧。 暖意隔着布料传进身体,仿佛痛意都减轻了不少。 “他们不喜欢你,有我喜欢,你是最乖的,喜欢你的人有很多。” 骗子!!! 苏沢通红的眼眶里还带着泪珠,抬眼和季寒君对视,眼中泛起泪光。 “你总有一天会结婚的……” “不会的。” 季寒君伸出手,指腹将他眼角的泪水划去,嗓音低声暗哑。 “我不会结婚的,我也不会离开你。” 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需要给他无穷无尽的爱意。 他打心里知道苏沢心里很介意他和顾莉笙的事,即使那是假象。 苏沢喉咙发紧,眼眶还泛着泪光,睫毛轻颤,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哭的可怜兮兮的。 尤其是烈酒,喝下肚带着很强烈的灼烧感,让他现在脸色有些苍白。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的。 季寒君看得出来他很不舒服,俯身将人抱起强硬的塞进车内。 他把人放到副驾驶给他系上安全带,将车门锁死,发动引擎开车。 那杯冰凉的红酒从他头上淋下,黏腻的红色液体粘在他身上,看着有些狼狈。 但他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狼狈。 刚刚那几口烈酒,够阿沢疼一晚上了。 副驾驶的人似乎还在耍酒疯,一会疼的捂肚子,一会嘴里说着些胡话。 但更多的是胡乱抹着眼泪在那哭哭。 委屈…… 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怎么能不委屈呢。 把人带回家的路上在车上吐了一次,将人拦腰抱进卧室的时候嘴里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胡话。 “…呜呜呜…我好可怜…” “为…为什么我是炮灰…我…也想做主角……” “早知道就…带着…带钱跑路……” 一路上季寒君听了不少,但这句跑路他还是第一次听。 浴室放了温水,他把人放在床边将刚刚在路边买的醒酒汤一口一口喂给他,还有几颗胃药。 阿沢每次半夜都会胃疼,这个胃药是早就备好的。 季寒君单手将人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给他。 “…不…不好喝……” 苏沢昏沉着脑袋,嘴里苦苦的,下意识将刚刚咽下去的药往外吐。 季寒君急忙伸手,张开掌心,接住他吐出来的白色药片,耐心哄他。 “不吃药,胃会疼,听话不要再吐出来了。” 季寒君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他的嘴巴,将药再次塞到他嘴巴里,随后拿勺子给他喂水。 好苦… 就像他的命一样… 苏沢秀气的眉头微皱,这种状态根本咽不下去药片。 水咽下去了,药片还在嘴里,药片开始融化,慢慢的变得越来越苦。 他迷迷糊糊挣开季寒君的手,将嘴里咽不下去的药片吐出去,语气开始抱怨。 “…药?……你果然是想毒死我……” 苏沢浑身都带着浓厚的酒气,哭过的声音有些哑,但更多的是软。 明明醉的站都快站不住了,却还要挣开他的怀抱往外走。 季寒君起身去扶他,刚碰到就被猛的甩开手。 “…不准碰我!!我要离开这里…” 苏沢像个带刺的猫,根本不让碰。 甩他的时候甚至用了力气,差点整个人没站住往后栽。 季寒君呼吸呆滞,深沉晦暗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沉,呼吸变得沉重。 “你还是想离开我吗?” 语气暗沉嘶哑。 “我为了不把你关起来忍的有多辛苦,再说离开我这三个字,我真的会关你一辈子。” 他对阿沢已经够有耐心了。 当知道阿沢喝酒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把他抓回来关起来。 可看见那炙热的眼泪,他终究心软想换种方式让他喜欢自己。 他可以给阿沢所有的的一切,金钱,权势,宠爱,耐心。 可为什么还是想离开…… 关起来!!! 锁起来!!!! 心里偏执的占有欲开始作祟,扭曲的独占欲几乎快把他逼疯了。 他甚至开始后悔,那天不该眼睁睁的让他从庄园溜走。 去ktv和那么多人喝酒,身上肯定沾染了不少别人的气息吧。 浴室的洗澡水早已经放满了整个浴缸,水面上还飘着几只塑料小熊。 是小孩子洗澡玩的玩具就跟塑料小鸭一样的。 苏沢被丢进里面的时候呛了不少水,甚至把他迷迷糊糊的酒意都摔醒了几分。 “咳咳咳…” 被丢进来的瞬间呛了好几口水,嗓子瞬间发痒,干咳起来。 站在旁边的人宽肩窄腰,手背青筋爆出,极力忍耐着什么。 苏沢费力的坐起身,咳嗽着将脸上的水渍擦掉。 他缓慢的睁开眼抬头,就看见旁边站着的人。 季寒君眼神幽暗,带着执拗的占有欲,整个人站在那里阴测测的。 身上脏掉的外套和领带扔在一边,身上的白t的领口处能明显的看到被泼的红酒渍。 靠近领口的扣子被解了三颗,甚至因为被浸湿,将那完美无瑕的身材衬得若隐若现。 “清醒点了吗?” 苏沢的脑袋还是很懵,但比刚刚确实好了很多。 脑袋有些发晕。 他不明白季寒君为什么突然丢自己。 “你干什么啊…” 苏沢想站起身,却被一只手按住肩膀。 肩膀上的手微抓他的肩膀,但力气却不小,让他根本起不来。 季寒君深深看着他,嘴唇微张。 “是不是非得把你关起来,你才会听话。” 又想限制他的自由了? 疯子。 变态。 苏沢压下心里的情绪,眼神有些微冷和迷茫,抬头由下而上和他对视。 带着怒气的眼神可怜兮兮的。 季寒君失笑一声,高大的身姿慢慢蹲下来,两人平行对视。 “今天我很不高兴,所以,该我做阿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