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夏天,但躺在偏僻的仓库地板上也是冷的要死。 苏沢感觉自己的血都快流干了,意识模糊,整个人都似乎掉进了冰窖里,寒气直往身体里面钻。 外面依旧是没有人来,苏沢都有些放弃了。 如果以后自己假少爷的身份被戳穿,要是被报复的话,恐怕也会像现在这样。 手脚都被捆得麻木了,意识越来越消沉,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也不是那么疼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响了一声,苏沢心里已经没有太大的起伏。 应该是那帮人来看自己死没死了,距离他被绑架才过去了五个小时,这么快就想来给他收尸嘛。 门没有开,安静了两秒,紧接着连门带锁的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 季寒君手里拿着一个撬棍扶着墙进来,身上穿着大款的风衣,里面的白衬衣被浸了血迹。 他的左腿的那一侧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像是被刀划的,鲜血顺着他的腿流在地面上,一步一个血脚印。 苏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见是季寒君鼻腔止不住的泛酸。 看见角落里的人,季寒君将撬棍扔到一边,上前脱下衣服套在苏沢身上。 “季寒君…” 苏沢的声音哑的可怕,脸色苍白,整个身体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轻轻将他手脚的麻绳解开,苏沢那白皙细嫩的手腕被磨出了很深很深的痕迹。 季寒君那目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肩膀处的血迹染红了怀里人的半边身,这让他心口狠狠一缩,眼神瞬间变得阴沉。 “抱紧我。” 季寒君给他套好衣服,抓起他的胳膊搂在自己脖子上,俯身一把将人抱起。 身上的衣服还残留着季寒君的体温,苏沢抱紧他,深深的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里。 刚出了仓库就听见了警笛声,管家一脸着急的上来,看见两人身上血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少爷啊,疼不疼啊。” 苏沢抬起眼看见一脸担忧的管家伯伯红了眼睛,然后乖乖摇了摇头。 “不疼。” 四个人只抓到了两个,另外两个已经跑了,此时正被警察按在地上。 管家是从小看着苏沢长大的,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自己的孩子遇见坏人,这让他心疼的不得了。 管家伯伯也气红了眼,上前往两个绑匪身上踹了几脚。 被季寒君抱着上车,苏沢缩在他怀里,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他很安心。 感觉到怀里的视线,季寒君低头将他抱的更紧,嘴唇轻吻在他的额头。 奇怪的感觉。 苏沢讨厌别人触碰他。 但却完全不抵抗和反感季寒君。 “好冷。” 苏沢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脑袋发昏,即使被人抱的紧紧的,但他还是感觉到刺骨的冷。 车开的很快,很快就开进市区,去了最近的医院。 苏沢已经昏迷了,身上的血迹都成了暗红色,精致漂亮的脸苍白无血色,不仔细看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刘姨匆匆赶过来,哭的眼睛都肿了。 病床上的苏沢因为肩膀处的伤口失血过多,被推进手术室,没多久护士就急匆匆的出来。 “家里人呢,需要输血,家里人怎么不在?一会家属签字,没有人陪同吗?” 管家已经通知了国外的家主和夫人,这会儿还在飞机上。 刘姨一听要输血,整张脸都黑了,连眼泪都止住挂在了脸上。 要是输血,夫人回来了,那岂不是很快就会被戳穿身份。 家主和夫人一个是a型血,一个是o型血,要是被查出来少爷的血型是b型血,那一切都完了。 季寒君的腿也被护士包扎完,刚走过来就看见刘姨整个人靠在墙边,一脸的害怕和茫然。 刘姨看见季寒君,又看见在门口签字的管家,心里更慌。 这家医院本来就是苏家的产业,每年的体检都是在这家医院做的。 医护人员有年前的体检报告,知道苏沢是什么血型。 管家刚签完字,医生就拿着箱子急匆匆的往手术室里赶,血库的备用血包也被拿了过来。 体检的时候还能想想办法调换,但输血可就是大事了。 刘姨的心仿佛跌到了谷底,想也不想直接跑上去拽住了管家。 “我看见夫人了,夫人来了就在楼下。” 管家没想到夫人这么快就到了,这比他预想中的还快了一个小时。 管家离开手术门口下去接待,刘姨将恶狠狠的目光移向季寒君。 “你还不快去,在这愣着干什么。” 季寒君抿了抿唇,深渊似的眸子紧紧锁定着她,随后转身走了。 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刘姨大力的拍打手术室的门,边喊边拍,直到里面的护士一脸怒气的将门打开。 刘姨看见门开了直接就往里冲,正看见医生拿着血袋准备输血,直接跪了下来。 “不要输,不要输,他是b型血,不是o型。” —— 逃走的两个歹徒回到了原来的仓库,仓库周围应该还有警察的眼线,跑的匆忙里面的东西都没拿出来。 “大哥,怎么办…” 带头的男人十分狼狈,握紧了口袋里的刀就离开了仓库。 半夜时分的街道小胡同里面,酒馆的大汉单手夹起烟靠在墙边,吐出烟圈。 雇主的意思是随便假装绑架一下,关一晚上吓唬一下,不能动小少爷一根汗毛。 结果却搞成这出。 旁边的两个男人已经急的团团转了。 “我们现在被警察盯上了,再给我们一些钱,我们就不供出你。” “我们本来就是要离开去边境的,就是为了接你这一单才冒险,你得负责。” “就是啊,你让我们吓吓那个小少爷,你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而且我们是冒着危险接你这一单的,苏家速度真快,立马就报了警,我们要是落网你也逃不掉。” 大汉不说话,无视两人一句接一句的谩骂,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根本就查不到他身上,只要钱给够,就能办事,毕竟他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 他混黑道的,遇见许多道上的人,像追债什么,任何单子都接,但买凶杀人的事不做。 正经生意,更何况这单本来就是绑架吓一个小少爷,谁知道这些亡命之徒临走前还想干一票大的。 “雇主让你们吓吓他,但没让你们伤这个小少爷,而且也是你们说要做这一单。” “这个小少爷多有钱啊,他不是没死吗?我们还损失了两个兄弟呢。” 带头男人有些着急,甚至还带了刀,想着如果如果不给他钱,就直接鱼死网破。 本来当知道要吓一个小少爷的时候,他们就动了歪心思,想从中多弄点钱,才抢了别人的单。 “好啊,补偿你们,去酒馆旁边的巷子里,那边会有人给你钱的。” 两人一听,这才放下心,看了看周围没人,就往那家小酒馆里赶去。 小巷子里阴森森,里面只有几个垃圾桶,但垃圾桶里面有个黑色的包,里面鼓鼓囊囊。 那应该就是钱了!! 两人狂奔到小巷里,拿起包就背在身上,刚一转身,巷口就冲上来一群警察,无数的灯光照在他们两人身上。 季寒君从人群中走出来,眼神阴森可怕,俊秀的脸上带着抹冷笑。 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冷笑一声,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的宝贝那么长时间不回家,他当然得用一些手段让宝贝知道外面有多险恶了。 这些人敢伤害他的宝贝,那就是他们的不是了。 世界没有往往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人与人之间的恶意是会被隐藏的。 苏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身边的精致漂亮的女人。 那是他的妈妈杨慕欣。 女人看到床边的人已经苏醒了,急忙放下手里削水果的刀,伸手摸了摸苏沢的额头。 “小沢醒了啊,可吓坏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