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沈筝听得鼻酸，僵硬地将话头转开了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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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沈筝站在小院门前，脑子里又回想起那日余时章的话，久久没有伸手推门。</p>
“吱呀——”院门从内里打开，是白工。</p>
他一开门便与沈筝面对面，不由被吓了一跳。</p>
“沈大人。”他用满是泥土的手拍了拍胸口，“正想去找您呢，您就来了。您可是来寻伯爷的？”</p>
沈筝点点头，朝院中望了一眼。</p>
院中一侧树下是案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还散落了不少宣纸，每张纸上都有余时章字迹，或大或小。</p>
而院中另一侧，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土窑，用来烧纸印章泥胚用的——阳文泥胚，意为正向字体，每个字的笔画从左至右。</p>
但阳文泥胚是没办法印字的，阳文印出来的字，是镜像的，则被称为阴文。</p>
所以在烧制好阳文泥胚后，还要多一道工序，那便是反印阴文泥胚，再作烧制。如此用阴文泥胚印出来的墨字，才是正向字。</p>
但眼下的小院儿，正是被这一步骤给难住。</p>
沈筝迈步进去，余时章愁眉苦脸朝她招手：“正让白嵩去寻你呢，你来看看。本伯是真没办法了，咱们这儿三个脑子加一块儿都想不明白为什么。”</p>
看来他们是真遇到难题了。</p>
沈筝调整好心情，三两步上前，与他们一同蹲在了土窑旁。</p>
土窑中的火烧得正旺，她一过去便感觉被热意裹挟，就连呼吸的空气都被抢了过去。</p>
余时章拿起地上木棍戳了戳土窑封边的泥土，经验老道：“嗯还要等会儿，胚子还没烧硬，待会儿火熄了再闷会儿。”</p>
他眼下再急也急不出个结果来，只得将沈筝唤去石桌旁坐下，将满是泥土的手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给沈筝倒了杯茶。</p>
沈筝也不嫌弃，拿起茶抿了一口，问他：</p>
“伯爷，遇到何难了？”</p>
余时章看着冒着热气的土窑，叹了口气：</p>
“上回白嵩日以继夜，才刻了一百个阴文胚子进窑烧制。”</p>
他也抿了口茶，补充道：“一百个一次性烧的，然后就出事儿了。”</p>
沈筝皱眉，“一百个都出事了？可是火候不够，或是窑口未封密，进气了？”</p>
“不是。”余时章摇了摇头，“一百个一起烧的，但分明用的是同一批土，烧制时间也一样，但就是有小半的胚子出窑后不久，就开裂了，其他的就没事儿。”</p>
这种情况沈筝也是回答得很笃定，“且那些开裂的阴文胚子毫无规律可言，有的是他下午刻的，有的是夜间刻的。有的是：</p>
“伯爷莫急，烧泥胚的行家多着呢，咱们等这窑胚子出来后，先看看什么情况。若是咱们解决不了，咱们便去寻人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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