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接着睡吧!”黄疏桐说,“我小声点。” “不睡了。”谢秋风捋了捋头发走了出去,“饿死了,起来吃早饭!” 又转身问黄疏桐,“你想吃面条还是喝粥?” “不用了,我下去买吧!”黄疏桐说,“你去休息,我买回来再叫你吃。” 谢秋风:“我喜欢做饭。” “中午做。”黄疏桐说,“你去休息,你黑眼圈都掉到嘴角了。” 谢秋风笑了一下:“你先去照个镜子看看自己再来说我吧!” 谢秋风煮了个清汤面又泡了两杯咖啡,在黄疏桐的咖啡里放了一支稳定剂。 黄疏桐吃完早餐,觉得精神好多了。 一整天,两人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黄疏桐在客厅里看综艺,偶尔发出爆笑声。 桌上是吃不完的零食。 谢秋风在房间里打游戏,玩着玩着就趴在键盘上睡觉。 和他没来这里之前的生活一模一样,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打游戏。 却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谢秋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胳膊肘压在键盘上,不知道怎么乱动的,居然把他游戏账号里的装备全卖掉了。 以一个金币的价格。 要知道那些都是他收集了好久才做出来的装备,随便一件市面价值都在十几万左右。 一觉醒来,天塌了。 谢秋风急得上蹿下跳,他半辈子的积蓄都在这里面了,操作了半天追回无果后,他急了,他急了,他关上房门就开始发疯。 半小时后,累了,有点饿。 他打开房门,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再继续。 这是大事,不是发一两个小时疯就能过去的,最起码要三个小时。 他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看到了黄疏桐,她举着手,正准备叩门的姿势。 两人都怔住了。 “你在里面打蟑螂吗?”黄疏桐问。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 “没有。”谢秋风说,“我把我的游戏装备卖了。” “哦。”黄疏桐不懂游戏,但是她知道有些游戏,装备是可以卖钱的。 “卖钱了吗?”黄疏桐问,“人民币?” “嗯。”谢秋风点头,又喃喃的说,“小桐,我完蛋了,我半辈子积蓄全没了,我又要去垃圾堆里捡垃圾吃了……” “哦,这样啊!”黄疏桐还没有太理解。 “来,你进来说。”说着,谢秋风让开了房门,让黄疏桐进来。 他拉了条凳子让黄疏桐坐下,自己坐在她旁边。 他絮絮叨叨的倾诉,他这不说还好,一说一肚子委屈全涌上来了,说着说着竟哭了出来。 “我小时候,家里很困难,我的院长告诉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他边哭边说:“我从小就是孤儿,我还没生下来我妈就把我扔了,他们都不要我,说我是超雄——” 说到这里,他竟嚎啕大哭。 黄疏桐一下子就懵了,这……啥情况啊! “孤儿院的小朋友也讨厌我,不喜欢我、打我、家暴我、霸凌我,还逼我吃屎,我把屎糊他们脸上了。” 他边抽泣边委屈的说:“之后,他们霸凌我就霸凌得更严重了,有一次,他们还把我的腿打断了。” “缝了十二针,打了一百个钢钉,我现在腿上还有疤我给你看。” 说着他向黄疏桐展示了一下左手,没有。又看了看右手,也没有。 “哦!”他想了起来,不在这具身体上。 又换了个话题:“老师也不喜欢我,说我上课老是睡觉要我回家睡,我又没有家,于是我把被窝搬到教室里来了,他又不高兴了……” “后来我被他们从孤儿院赶了出来!老师也要开除我!”说到这里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不知道他哪些说的是真的哪些是编的,黄疏桐听得一脸懵逼,但看他哭得伤心,眼泪鼻涕一起流,她赶紧抽了几张纸给他。 “谢谢。”他接过纸,擤了一大把鼻涕,接着说:“我初中毕业就辍学了,打了十年游戏。最开始玩奇迹暖暖,后来玩逆水寒……” “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光宗耀祖来着……这一下子,全完了!全完了!我还要回家娶媳妇呢哇哇哇——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说到这里,气氛被他烘托到了顶峰,他情不自禁的打开电脑放了首大悲咒。 跟着音乐的节拍,他边哭边说,说到最后竟唱了起来。 “听悲伤的情歌看离别的戏,我突然好想你……” 我嘞个安史之乱。 黄疏桐:“不是,你被夺舍啦?”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黄疏桐:“你这情况是从小就有的吗?医生怎么说?” “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 黄疏桐:“……” 黄疏桐起初还安慰他几句,哪曾想谢秋风狗皮膏药一样贴过来抱住她,边哭边唱,还顺便把鼻涕擦在黄疏桐衣服上。 黄疏桐最后麻木了,随便他抽风。 怎么这么癫?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是吧! 黄疏桐本来还想着,谢秋风又会做饭又会做家务,人也长得帅,刚对他有点好感。 …… 全败光了。 下午,谢秋风缓过来了,没事人一样乐呵呵在厨房里炒菜,还问黄疏桐鸡蛋喜欢吃煎一面的还是两面的。 黄疏桐坐在沙发上吃冰激凌,听到他说话,她愤愤的用勺子铲着冰激凌桶:“我要吃全焦的!” “全焦?你确定?” 黄疏桐没有回答他,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塞进嘴里,她感觉,自己一辈子都缓不过来了。 一辈子,都不喜欢男人了! 谢秋风把饭菜摆上桌,招呼她吃饭。 “知道了。”她懒懒的回应,把冰激凌桶往垃圾桶里一丢。 “我去,你全吃完啦?”谢秋风走了过来,看到空空的冰激凌桶,“你吃这么多?不怕肚子痛?” “我混着止痛药一起吃的,不怕!”黄疏桐看了他一眼,“怎么?” 晚上,她果然开始拉肚子了。 她本来不想搭理谢秋风,自己躲在卧室,把房门一锁,窝在被窝里做蚯蚓扭。 到了后半夜,实在疼的受不了了。 她走到谢秋风门口,他的房门没有关,灯是熄灭的,床上有一个拱起来的黑色人影。 她一把将谢秋风卧室的灯拍开:“谢秋风!” 她大喊:“起来!带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