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李层云命令道。 “我求求你,把火折子还给我。”黄疏桐泪眼花花,突然抓住他的手。 “你不是想要我死吗?我死就好了,你别拿那个。” 他拿走火折子不就是想要全队人的命吗。 李层云的手一抖,粥便掉到了地上,李层云微愠,仍耐心道:“火折子已经被我销毁了,你们就安安心心住在这里吧!” “来,听话。喝粥!” 他惯于气死人不偿命,而且他说的确实是实话。没必要藏着掖着,早点告诉他们,他们就会早点接受现实。 但说实话,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脏却有点微微的疼。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李层云我要你的命!”黄疏桐双目猩红,一掌把勺子拍飞,旋即便张开血盆大口朝李层云脖子的方向扑咬过去。 李层云一掌将黄疏桐拍到了铁笼上,黄疏桐一呕,一条黏糊糊的血涎便从嘴角流了出来。 身体受到冲击,一口带血的粘液涌到了黄疏桐的口腔,她死死的含住,微微一笑。 她能感觉到粘液里有很多小小的蛭蝓在她的口腔里蠕动。 “别不知斤两,喝!”李层云将粥碗递到她唇边,他再不喝,李层云便要硬喂了。 他不是那种会表现出关怀的人,他又不是孟归鸟那个傻子。于是,他越怜悯,态度便越强硬。 黄疏桐没有反应,李层云便一手将粥碗递到她嘴边一手去掐黄疏桐的下巴。 手刚掐住黄疏桐的脸,却只见她突然一呕,一大口粘液吐了出来。 粥里落了一大口粘液。 手上,粥里,全是血糊糊的粘液。 一大团蛭蝓幼虫在粥里蠕动,李层云的手上也沾了很多蛭蝓。 “噗噗噗——”黄疏桐跟疯狗一样,还在疯狂的往外面吐着粘液,吐到李层云身上。 “你疯了!”李层云气急败坏,直接反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铁笼上。 “恶~”黄疏桐受到窒息,痛苦的挣扎起来,身体慢慢蠕动。 道随即。 “将军~对不起。”黄疏桐突然谄媚的说:“弄脏你了。” 说着黄疏桐轻轻啊了一声,李层云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应该是体内的寄生虫在作祟。 但好歹李层云掐住黄疏桐脖子的手还是松了点。黄疏桐双手握着李层云的手。 “将军,对不起。”黄疏桐说:“我给你清理干净。” 李层云任由黄疏桐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拿了下来,紧接着,李层云瞳孔地震,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只见黄疏桐将李层云的手抬到她的嘴边,然后竟伸出舌头,一口一口舔舐起李层云粘在手上的粘液。 如小狗舔舐主人的手一般,舌头在李层云的手背上舔舐,沙沙痒痒的,柔软又温暖。 黄疏桐就这样,将李层云手上的粘液混着小虫子,一口一口的舔掉,吞进胃里。 李层云懵了,世界格外的安静,安静到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的犹如雷鸣。 直到黄疏桐快舔舐干净李层云才想起要推开她:“你真他妈疯了。” 李层云蹭的一下站起,嫌恶的甩甩手。 “你待回笼子里吧!”李层云转身便要走。 “将军!”黄疏桐突然喊住他,身体扭捏,语气娇媚,如果不是寄生虫控制,黄疏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行为的。 “将军我饿啦!” “我叫人去拿粥!” “我要喝血,嘻嘻。” “喝血会加速寄生虫的生长,你死的更快。” “不喝血就不会死了吗?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呀将军。”黄疏桐委屈巴巴的:“你可怜可怜我吧!” 也是,无非就是早两天晚两天的事。 李层云心烦意乱,道:“我叫人去给你接猪血。” 李层云出了门,叫人重新把黄疏桐关回笼子。 他在河边抽着烟,月光洒在河水上,波光粼粼,一片惨淡。 他向来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在他眼里,受寄生的人命如草芥。 征战十年,无数异变和还未异变的人都是他的刀下亡魂。他从不怜惜。 可唯独这一次,恻隐之心总向他发起挑战。他望着幽深的河底,头一次希望自己能有退路。 不远处猪圈里的猪惨叫声停止了,将士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猪血往关押黄疏桐的毡房里走去。 李层云赶紧飞身上前拦住了他。 士兵面对突然出现了将军惊奇不已:“将军,你哪儿冒出来的?” 李层云看着士兵手上的猪血,突然感觉有一种自己大错特错的感觉。 他一甩手,猛的将猪血打翻:“不用去送了,别给她喝这个。” 军营里每天都会抓到数十个蝓人,那些蝓人,无论男女老少,皆长相恐怖怪异。血盆大口,尖牙利齿,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支在两根触眼上东想西想。 哪怕多活两天也好。他不想让黄疏桐这么快变成那个样子。 “你去通知炊事员,以后军营里的菜一样一样炒,不准大乱炖。”李层云看向士兵。 “粥里面知许放米,不许放其他菜。” 士兵说:“是!” 李层云:“你下去吧!” 将军最近身手越来越好了,性格也变了。完全不像是以前的孟将军,倒像是……李校尉。 士兵琢磨着,道了一声是。然后走开了。 李层云重新进了毡房,黄疏桐缩在笼子里,一小团。 见到李层云进来,黄疏桐几乎是立即爬到笼边,双手握着铁笼:“将军你来啦!将军我要喝血。我要喝血。” 语气谄媚中带着讨好,仿佛李层云是他的主人。 李层云打开了笼子:“出来吧!” 黄疏桐立马爬了出来,围着李层云像狗一样嗅,嗅了半天,垂头丧气道:“没有血。将军你骗我。” 李层云道:“对不起。” 黄疏桐:“可是我好饿了。我可以咬你吗?将军。” 李层云:“要是不是你就好了。” 黄疏桐:“我保证轻轻的。” 李层云:“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好想出去看看。” 黄疏桐:“咦,将军,你的脖子流血啦。” 李层云:“我的世界只有蝓人,我好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