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p>
“今天上午，吕向国带人来把咱们的房子推倒了，你过来看看吧！”</p>
钟国仁边接电话边往外走，他随手打了一个车，就往官村而去。</p>
路上，他听明白了，村主任吕明福的儿子吕向国，今天带着几个混混把盖好的墙都给推翻了。</p>
“起争执没？没有伤着人吧？”</p>
“没有！他们说咱没资格在村里建房。”</p>
十几分钟后，隔着几块刚长了玉米苗的土地，钟国仁就看到自家房子那儿围了一群人。</p>
等他走到跟前的时候，看到二毛的衬衫都被撕破了，右边脸肿得老高。</p>
母亲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p>
父亲去上班了，没有来。</p>
建好的墙都被推翻了，本来今天准备浇筑混凝土，看来做不成了。</p>
万重山梗着脖子，红着脸，后背上，有一个黑鞋印。</p>
其他工人在看着七八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根一米左右的钢管。</p>
剃着光头，光膀子上纹着一条龙，穿着一件印着奇怪图案的t恤，歪着头，眼睛斜视着万重山，满眼怒火，似乎他才是受害者。</p>
钟国仁断定，他应该就是二毛口中的吕向国。</p>
“呀，你就是事主吧？”黄毛斜着眼问。</p>
钟国仁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反而问二毛：“是不是他们动手来，报警没有？”</p>
二毛尚未说话，吕向国扬了扬手中的钢管：“谁来了都不好使，在我们村地盘上建房，谁批准了？”</p>
二毛这才说：“他们刚来就报警了，派出所说这属于村民纠纷，让我们自行协商解决。“</p>
“信了吧！没有我的允许，看你们谁能建成房子！”吕向国恶狠狠地说。</p>
“就是，来之前也不打听一下！”</p>
“在这里我们只认吕哥！”</p>
……</p>
那几个年轻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p>
和大多数村落一样，官村的支书主任不和。</p>
多年的老支书一贯强势，为人正直，做事正派。</p>
村主任吕明福年轻时就是一个混混，这几年搞建筑挣了几个钱，前几年小舅子到城关镇当了副镇长，他就进了村委班子，后来就成了村主任。</p>
吕向国这时候刚初中毕业，仗着舅舅的关系，就开始混社会。</p>
几年下来，竟然成了这一片的“头头！”吕明福不仅不严格约束，反而大力支持，引以为喜。</p>
好在支书万来金是村里一把手，吕明福父子也不敢太过火。</p>
谁知去年县里调整，吕向国的舅舅常成凯当了镇长。</p>
这下，父子俩高兴坏了，摩拳擦掌，想要抽个机会把万来金干下去。</p>
正瞌睡的时候偏偏有人送枕头。</p>
听说支书又背着自己卖了两块宅基地，吕明福“紧紧”抓住这次机会，准备干票“大的”，最好把万来金干下去。</p>
钟国仁当然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p>
吕向国在等他，也是希望能把支书牵涉进来，好一并把他们推翻。</p>
来的时候他已经给舅舅打过电话，舅舅也给城关派出所打了招呼。</p>
派出所接警人员一听是官村的，就说是村民纠纷，根本来都不来。</p>
“集体土地上的宅基地不能买卖，你们交的钱被没收了，房子建不成，都滚回去吧！”</p>
来的时候，他舅舅就交代了，他必须说出“集体宅基地”不能买卖这句话。</p>
初中毕业的二混子，他是想不到这一点的。</p>
他话音刚落，万重山就在一旁说到：“你小姨家的宅基地怎么来的，还有你舅舅家的，何况，我们这也是镇上批准的。”</p>
“批准？嘿嘿！我舅就是镇长，我怎么不知道？”吕向国一脸得意。</p>
万重山脸色一变，他还不知道他舅当了镇长，以为就是普通副镇长。</p>
本来自己帮同学买的，吕向国来捣乱，他就憋了一肚子气。</p>
都是一个村的，吕向国还比他小几岁，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这次准备撕破脸好好给他干一架。</p>
现在听到镇长是他舅舅，他一下子就没有了主意。</p>
钟国仁眼光何等厉害，看到万重山的表情，他接着说：“镇长也要讲道理，把近两年内所有在你们村买宅基地的外村人的钱都没收了，房子都推翻，我现在就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