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陨石从天而降，这本是乌黑蒙蒙的夜，但是这无数道亮光却使军营亮成了一片。</p>
无数人的脸上都满是死灰！</p>
“素王上皇啊！”</p>
————</p>
上既攻河洛，旦夕下虎牢，莽遣卒四十万，遂作骄狂，谓左右曰：“吾发卒四十万，踏地震山，投鞭断流，以十敌一，焉有不胜之理？”</p>
上闻莽言，与诸将嗤笑，曰：“天生兴衰，兵家之争，岂言兵之多寡，莽有十败，吾有十胜，既敢来犯，三千虎贲，足使莽军大败而归。”</p>
遂战河洛，时有星火坠营，夜黑乌蒙，莽军大骇，上曰：“此素王助我，克定功成，就在今日！”</p>
冒矢而进，一战而定，真天授哉！——《后汉书·光武本纪》</p>
第567章 一切都结束了（卷末）</p>
天光破晓。</p>
当刘秀骑着马，身上的甲胄插着数支箭矢，浑身浴血出现在万军之前时，那种震撼是难以言明的。</p>
马蹄的哒哒声敲击在每个人心头，刘秀一夜没有合眼，身体上的疲惫从最深处席卷而出，但他的精神却振奋到了极点。</p>
四年！</p>
多少沐风沥雨，披星戴月，生死危机，就在今日大功告成了。</p>
他穿行过披甲的精锐，玄色的甲胄，红色的巾帜，带着一种庄重的美感，然后高高的举起染血的利剑，高声大喝道：“素王在上！”</p>
咚！咚！咚！</p>
战鼓的声音响起，无数道声音齐声大喝，“素王在上！”</p>
声音此起彼伏，传到了不知多远的地方，刘秀拔剑四顾，将目光放到了千里之外的关中长安。</p>
谁能挡我？</p>
……</p>
朝廷大军一朝崩溃，死伤者不谈，那些战败的士卒慌乱到了极点，四散奔逃，一部分被收拢起来往关中撤退。</p>
一部分则往各个郡县之中而去，洛阳恰好是天下正中，四通八达，可以通行到天下之间。</p>
乱兵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之一，尤其是一群心态崩溃的乱兵，更不要说是武力极强的精锐，几乎能把一个稳定的地区短时间内就变成人间地狱。</p>
随着溃卒的四散而逃，朝廷大败的消息向着天下传去。</p>
这一下连锁反应就太大了！</p>
朝廷大军虽然败在刘秀的手中，但这只能证明刘秀无论是命数，还是能力，都更强。</p>
但汉室镇压天下依靠的是关中精锐，现在分崩离析，想要重建最需要的是时间，但它没有时间了。</p>
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死灰复燃！</p>
更不要说义军本就没死，只不过是势微而已，农民军这种组织，只要世道还处于混乱之中，兵源就源源不断，荆州的郡县之中有大盗蜂起，侵入南阳郡，关中甚至都有人趁机作乱，火中取栗。</p>
刘秀停留在颍川之间，梳理着迅速膨胀的势力，虽然击败了朝廷大军，但刘秀的军力依旧是不足以一人而治的。</p>
然后一个惊人的消息顺着伊洛之水传往四方。</p>
一支出身荆州，名为绿林的义军，从武关破入了关中！</p>
那是汉室兴盛所在啊，所有的先帝陵寝都在关中！</p>
刘秀简直要跳起来了，他满脸杀气，提着剑就要出兵。</p>
然后就直接被自己麾下佐臣堵了回来。</p>
“将军，大局为重，如今我等根基未稳，贸然再起战端，长驱直入千里之遥，到敌国所在，这难道不是自取灭亡吗？</p>
况且，不过是盗匪，难道朝廷还能无法剿灭吗？</p>
羽林卫纵然十不存一，但翦灭盗匪还是不成问题的。”</p>
这些人中有真心劝刘秀大局为重的，亦有心怀鬼胎，巴不得关中被义军搅个稀巴烂，这样他们就能堂而皇之的要求刘秀将重心放在关东。</p>
敌国所在！</p>
听到这四个字，刘秀沉默了，他是刘氏的子孙，结果关中长安竟然成了敌国所在，这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讽刺。</p>
……</p>
长安。</p>
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进入长安的不是刘秀，而是贼寇，如果有的选择，他们还是希望刘秀能够进来。</p>
毕竟刘秀怎么说都是汉室宗亲，而且据说是个忠厚的讲究人。</p>
他们都是汉室的大臣，即便是败方有罪，最多不过一个失职，只要自杀，全家至少是能够保全的。</p>
但是贼寇那可就直接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p>
当洛琪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手中的笔径直落了下去，大片大片的墨晕染在白纸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