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终究是她独自闯过了那些年,也是凌不语与她朝夕相处生出感情,他既然决心不再纠结,此时故作轻松道:“既是县主与母亲精心挑选,膳后必定好好瞧瞧。”</p>
魏妩心中有数,宁国公夫人不管瞧见哪一位,现在只要递话过去,对方府里欣喜若狂。</p>
现在谁家府上不想攀上宁国公府这根高枝?</p>
原本就地位高,后来援守北关,现在又带回来北安叛将,替陛下收拢了那么多将士,这也是首功一件,总之,只要宁国公府不自己作死,必定能辉煌三代。</p>
而宁国公表面上看起来糙,也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一回都城就把兵权上交。</p>
现在安安稳稳地呆在政事堂,更没有与投奔自己来到元昌的阮南天过多交往,彻底打消了皇帝的疑虑,他现在想得很清楚,军权不要,趁着自己对军中的了解好好做个左丞相。</p>
反正上面还有一位右丞相,自己只要老老实实,不出大错,将来能平安致仕,颐养天年。</p>
要是能和凌不语、魏家搞好关系,就是多一重保证,席上几个人各怀心思,但也算是其乐融融,宁国公酒过一巡,举起酒不道:“县主,这一杯老夫向你及魏家赔罪!”</p>
魏妩一惊,心起身双手举起酒杯:“国公爷言重了。”</p>
许久前宁国公就表达过歉意,但远不如这次郑重,魏妩立马正色道:“国公爷,过往皆过往,不必再提,世道艰难,人人皆有难处,无论是何人,都没有必须帮的义务。”</p>
“能帮是情份,不帮也是应该,我们魏家从未纠结过,一切过往均已经逝去,国公爷不必如此,”魏妩却并没有替母亲松口:“外祖母与母亲已经释然,晚辈更是感谢这段经历。”</p>
她莞然一笑,轻松道:“若没有这段历练,岂能遇到夫君,哪有如今的日子?”</p>
“母亲数年潜伏也好,我们祖孙二人的相濡以沫,还有舅舅们的流放之苦,都成过往,以后等待我们的只有好日子了呀,苦尽甘来,只有苦过,才能珍惜眼下的甜。”</p>
魏妩笑得尤其甜美:“尤其外祖父,虽死犹生,史书上也会记下他这浓墨重彩的一生。”</p>
魏妩小小的年纪,却是说出这番阅尽千帆的成熟之语,宁国公臊得满脸通红,再看自己的夫人,只想骂她世故势利,目光短浅。</p>
终于,宁国公知道以后见面能客客气气的就算不错,彼此能识大体就好。</p>
他心中释然,想到凌不语也必定是公事公办的类型,举杯仰脖,一饮而尽:“好,好!”</p>
魏妩与宁应麒都能听出弦外之音,两人对视,也举起酒杯,饮了。</p>
只有宁国公夫人实在不解,等送走魏妩后才扯住宁国公的袖子:“国公爷,县主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p>
“还能是什么意思,她与魏家接受过往的苦难,也接受所有不平的事与人,往后平淡处之,不会成仇敌,但再也不可能成为挚友,体面相处!”</p>
宁国公一拂袖子,仰天叹道:“多好的姑娘啊,可惜,可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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