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臣看陛下之前的决议挺好的,凌不语是男儿身不假,但事实看来有状元郎的名头在央上,那些夫人对他礼遇,倒比普通媒官更好些,再说古话也说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余光瞥到皇帝眉头迅速皱起,左成泰的魂差点飞了! 皇帝的不悦只是一闪即逝,他谩声说道:“以往官媒所不显山露水,归于你户部之下不引人注目,如今因朕一时之念倒让人注意到了官媒所。” 这是说最近礼部尚书的动作了,越来越多人怀疑官媒所成立的初衷,再加上皇帝对凌不语的另眼相待,不难牵连上官媒所,不止,还有小五入宫一事。 杂七杂八的事情聚集在一起,让曾经只让后宅注意的官媒所也为百官留心,隐约察觉到皇帝的动机,也有人看出这官媒所大有可为,想要据为己有。 此事虽然被端木崇打发过去,依旧让官媒所留在户部,但他也知道,往后官媒所的事情不会像以前那么简单,也不禁反思自己当初让凌不语去官媒所太过高调。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道后悔已经来不及,这官媒所以后何去何从,端木崇又有考量。 左成泰刚才一番胡思乱想,现在终于将心思扯了回来,原来不是为了小五入宫啊,话说回来,皇帝就是不一样,的确,要不是看到官媒所牵涉重大,那礼部尚书能来抢? “陛下,他人生了心思无非是看官媒所名目不够大,说是属于户部管辖,沾了一个官字,但全员没有品级在身,就像一间茶楼,随时可以易主,这不就让人生了抢夺的心思?” 左成泰说道:“不知道陛下如何想?” “朕着政事堂查了前朝关于媒官之事,前朝倒只有民间的媒官,而再往前一朝,也有设产官媒的举动,朕想将官媒所媒官设为女官,效仿前朝媒官居九品,名正言顺!” 这正是左成泰所想,但他不敢吱声,只管起个头,这时候大胆道:“两位相爷如何想?” “媒官有品级方能更好地约束,只是于媒官来说就不自在了。”端木崇说完,惹得堂下的左成泰来了一个大红脸,小五她们私下收好处的事情他是一直知道的。 这种算是不成文的规矩,收也就收了,但若是成了正儿八经的女官,这种行径就不行了。 那是收受贿赂,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一时间,左成泰也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不禁讪笑道:“小五可是个小财迷,以后是万万不敢收受人家的银子了,这成了女官再收就得量刑了。” 端木崇一顿,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谩声说道:“本朝还从未设立过女官,后宫中虽有女官,但与要在人前抛头露面又不同。” 后宫里的女官是侍奉后宫妃嫔的,不与外人打交道,官媒所要是一变,那就是顶着官身在人前活动,左成泰才说道:“这种破格之举,不知道其余臣子们如何想。” “那就且放一放,你最近对他们多加约束,莫要太招摇,如今树大招风,再不是从前。” 没等左成泰回过味来,皇帝便挥手示意他下去,又对一边的方公公问道:“他们可走了?” 这说的是跪在外面等着召见的臣子们了,左成泰不想听太多,他自己好不容易脱身,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干嘛,等快步走出去后才想到刚才的微妙变化。 原本听皇帝的意思是心意已决,后来又说放一放,这中间仅是他提了一句小五是财迷! 左成泰幽幽地叹了口气,想到听夫人提及凌不语和小五通了情意的事,不禁有些着急,他回到户部后立马书信一封,本想着人送去凌家,思来想去揣进怀里。 这事还是要他夫人出马,哪天去找谢老夫人时再说! 这边厢左成泰心里如同翻江倒海,另一边,凌不语难得呆在官媒所,就安心等着小五下值,两人坐在马车里,凌不语顺手掏出一包梅子糖:“经过西市买的,尝尝。” 中心街的西市物价比其它集市要贵,但货品的质量要高不少。 魏妩把银子看得重,恨不得全省下来给外祖母买上好的药材,平日里从来不去西市消费。 郑国公开设的客栈就离西市不远,占据了好地段,凌不语临走的时候就顺手买了几样,没等她打开梅子糖,又递上一包松子仁:“听说是从北方送过来的,去了壳的。” 看到这东西,魏妩的眼睛有些发红:“我的舅舅们就在盛产松子的地方,据说全是流放之人料理那些松籽,说不定这一包也有我舅舅们的手笔呢。” 凌不语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就当有舅舅们的手笔吧,那更得好好品,最近有他们的信?” “有,舅舅们收到了种子,如今正尝试着播种,要是能成,他们在那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听说是你的主意,还托我对你道声多谢呢。” 这收到信不知道多久了,现在才知道转达,凌不语直截了当道:“结果你给忘记了,现在是真把我当自己人,礼数也不讲了。” 魏妩笑得拍他的手心,顺手将一颗梅子糖塞进他的嘴里,入口先是一阵酸,随后甘甜。 看他酸得先皱眉,魏妩嘴角一挑:“好吃?” 凌不语掐了捏她饱满的脸颊,又怜又疼,欸,他是认命了,都说他对小五像极了爹带姑娘,他嘴硬说不像,结果还是买糖哄人,她撒娇,他受用,这叫什么?一物降一物。 要是女人分很多种,那种大女人适合一起搞事业,他还是喜欢娇娇俏俏的,一笑就甜,看着都心情好,不过他也晓得了,眼前这小丫头也是会咬人的兔子。 “甜。”凌不语手快,话音一落,顺手捞起一颗也塞进她的嘴里,看她酸得直闭眼睛,就迅速地亲了一下她的眼睛:“甜吗?” 正酸得闭眼的魏妩感觉眼睛上一湿,意识到是什么之后红着脸睁开眼,瞧见凌不语得逞的得意样儿,慢悠悠又有点咬牙切齿说道:“嗯,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