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都围成那样了,该有的风声也流出来,不要说朝堂之上,就是百姓间也有传言,端王被幽禁于王府的事情林正已有听说。 “正是,林大人不必惊慌,实则是端王妃亲访官媒所,想赶紧替王世子定下一门亲事,大人也在朝堂,我就不打诳语,我觉得这是令媛高嫁的一大时机,赌的是陛下仁慈。” 林正还像被砸昏了脑袋一般,现在还未清醒,自己家的女儿做世子妃? “端王此次惹了这么大的祸却依保留了王爷的封号,且家人也并未受到牵累,如今只有端王幽居于一隅,其余人等不受影响,端王世子依旧有世子之位。” “说句难听的,将来若是端王不在了,王世子也有可能被封郡王,除非太上皇不在之后陛下不想仁慈,但我觉得这样的可能不大,身为帝王也要考虑名声。” 所以,凌不语才说要赌陛下的仁慈? 林正哪晓得凌不语这么敢说,恨不得去捂他的嘴:“大人呀,你小点声。” 凌不语笑看四周,附近只有一名杂役正打扫卫生,他反问道:“这里哪有人,再小点声也无用,总而言之,林大人回去与夫人商量商量?” “大人不要看端王府如今蒙难,但该有的还有,若不是有这般变故,令媛绝没有这样的机会,要不要一赌就看大人的想法了。” 在仁途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听不明白了,再是落难的凤凰也不会沦为山鸡,只要陛下不杀兄弟,这端王世子的名号就会一直有。 “那敢问一句,陛下可允许王世子参加科考?” “端王府全府上下除了端王被罚以外,其余人等自由进出,该享有的一个不少,大人可去打听打听那位王世子的为人,不急不急,这婚事毕竟也要双方都乐意才好。” 林正动心,还要看端王妃愿不愿意,毕竟是个九品之女,若不是出了这次的重大变故,凌不语也不会把目光放到林正之女身上。 凌不语点到即止,便急着要走:“林大人还请好好考虑考虑,若是有意,我再去探探口风,也请大人放心,事情没有眉目以前,势必不会闹出动静。” 林正觉得这位状元郎简直贴心,这男女说亲事最怕闹到最后不成,而受其害的往往是女子,会说这女子一说亲就不成事,一说亲就不成事,好像犯了天大的过错一样。 对男方的非议倒不是没有,但比起女子来处境要好得多。 这次对方还是端王世子,行事更要谨慎,林正忙送凌不语往外走,两只手只搓搓,凌不语的提议太让他惊恐又受宠若惊,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端王再怎么犯事,依旧是王爷,他的儿子还是王世子,再怎么着也比他要高许多。 这可是女儿以前怎么也碰不到的亲事,林正甚至想现在就回去与家人商量,若是同意,不如一试,说不定就能促成了呢?世子妃啊,林正想都不敢想! 当然了,他也没有天真到以为没有一点坏处,比如人家再落魄也瞧不上九品之女,再或者,陛下如今手下留情不过是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将来还有彻底清算的一天! 以那时候,王世子是否能保住身份,端王府上下能不能全身而退又是一回事,这就是这桩婚事里最大的变数。 送走了凌不语,林正一颗心晃悠得厉害,这利弊两端他都想得清楚同,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才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试一把? 而端王妃既是动了心思,也不可能将希望全部寄托于官媒所,原本有意联姻的几家都去打听了一番,果然如她所料,个个都避而不见要么就是婉言谢绝。 原本一个个巴巴地要攀上来,现在对她是避之不及,端王妃探听了一圈,只尝到世态炎凉的苦,又等了几日,官媒所也没有上门,一探听才知道——凌不语正式入了工部。 吏部把文书弄下来,凌不语这次是真的光明正大地入了朝堂,身为水部主事,自然是与齐王一同办公,卓久然并没有露面,齐王亲自带他在工部办了流程。 待回来的时候,齐王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说道:“从今个起,你就是拿双倍俸禄的人了。” “总算有个官身。” “啧,你小子的出息就在这里?对了,皇兄他可找过我和卓大人了,那东西现在就放在卓大人处,待他忙过来了咱们就商量。” “卓大人在忙何事?” “自然是冬旱之事。”齐王叹了口气:“咱们大人从来是把事情做到前面,这才入秋,就要开始着手应付冬旱,甚至有可能到来的冬春两旱。” 冬旱,这个凌不语熟,一般发生在当年的十二月至次年的二月,降水稀少,各地都较为干旱,但这时候北方农田已经进入停滞状态,没什么作物生长。 但在华南和西南地区仍有农作物继续生长,冬旱对这些地区的危害就比较大。 比起冬旱,春旱的影响更大,毕竟春季是所有地区开始播种的季节,也就是说,卓久然提前应付了冬旱以后,更要开始筹备预防春旱之事,忙得连轴转。 “我身为水部郎中也要关注灌溉工程,这引水之事十分重要,你若是有好的法子赶紧呈上来,反正我不会抢你的功劳。” 齐王这话说到凌不语的心坎里去了,这不就是他的专业嘛,“大人,我能否看看工部所存的所有工程图,只要关乎土木水利的,都要看。” 齐王的嘴巴都合不拢:“你可知道有多少?” “无事。”凌不语说道:“知道现存的工程如何,才能更好地改进。” 好一个口出狂言!齐王扶额,这家伙说得好像所有的工程都有漏洞一般,不过想想此前他改进的水闸工程,齐王一颗心又平复下来:“可调。” 凌不语这才安心,齐王又说道:“对了,今日也是景大人正式进入政事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