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后,顾名思义,是对太上皇帝的皇后之尊称,老皇帝禅位给新皇帝后,自己做了太上皇,妻子则为太上皇后。 太上皇帝驾崩后,太上皇后则改称为太后,更尊者为皇太后,皇太后的称号只有皇帝的生母可以享受,是太后所不能比拟的。 如今的太上皇后就是端木崇的生母,太上皇一旦薨逝,其必定尊为皇太后。 嫡子登位,端木崇继位无可指责,只是当年禅位也有一番内情,埋下的隐患并不少。 路青云只想告诉凌不语柳湘背后的价值,她在太上皇后身边侍奉了那些年,又得信任,皇家隐秘之事定是知道不少,此人可以为他所用。 结果状元郎就是状元郎,从点到面的本事从来不小,一下子就想到太上皇和陛下之争。 路青云羡慕凌不语的脑瓜子,赶紧提醒道:“行了,你小声点。” “已经够小了。”凌不语笑着说道:“今天下午我先去聂府走一走。” 为了让聂家人有所准备,柳湘差人先去打了声招呼,就说下午是状元郎和魏妩同去。 所以等到他们俩正式踏入聂府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引到后院,而是引入聂府的议事厅,距离后院仍有一院之遥,显然因为凌不语是男人的原因带来了变化。 聂夫人早就候在那里,见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近了,正要说话,眼神就顿住了。 魏妩自不用说,作为母亲大多是逃不过这种类型的姑娘,看着乖巧,又聪明懂事,长得还好看,一笑甜滋滋地,看她比对着自己女儿舒心多了。 状元郎的俊朗着实超过聂夫人的想象,不愧是陛下亲指的,才华相貌都是绝佳。 聂夫人心思一转,抓紧手里的帕子,有个大胆的念头油然而起,子女的姻缘要先有父母之命,再有媒妁之言,首要的不还是她这位母亲的意愿? 依她看,这位状元郎就很好! 反正聂家不需要高攀,她那位好夫君把满朝堂能得罪的全得罪光了! 凌不语只是和聂夫人对视一眼,见着她眼底的精光就暗道不好,这分明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他喉头一紧,不说聂小姐是否中意,他肩上还有端木崇压下的担子,需得谨慎。 聂夫人差点藏不住笑,连两人主动与她打招呼时仍在走神,还是被身边的老妈妈提醒。 “公子、五姑娘请坐,来人,奉茶!” 聂夫人总算是找回神智,看着两人一脸忧愁:“凌公子,五姑娘,这次还要麻烦你们。” 有凌不语在,魏妩将发言权交给他,自己乖乖巧巧地坐在边上。 正值妙龄的少女如此乖巧可爱,看得聂夫人一阵心酸,只恨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女。 “聂夫人,五姑娘已经与我交代过情况,这是我们为聂小姐物色的人选,如若可以,能否先请聂小姐过目,她若满意,我们方可进行下一步。” 这话可是说到聂夫人心坎里去了,别人家是父母做主,自己家这个可好,就是一逆女! 她要是看不顺眼,别说相看了,连提都不能提! 状元郎上来就对症下药,还让她又滋生出一丝希望,她本人都没有打开那些画卷,直接找个丫鬟让送去小姐房里,再三交代一定要小姐亲自过目。 等待的时间里,三人不过是闲常叙话,凌不语进来的时候就打量过聂家宅院。 御史大夫的家宅虽说是位于中心街,但宅院面积与园林、内饰来看其实算普通。 都城的居住鄙视链从中心街到长街,再到窄巷和坊曲,从富到穷,从贵到贱,一目了然。 但在每个区域里又有比较,就拿中心街来说,撇去王府、公主府之类,剩下的都是权臣府邸,侯府、国公府等等,都集中在中心街。 聂府在中心街着实是不起眼,位置都快接近长街不说,所占面积也小,陈列园林都普通。 聂夫人的衣饰也不是多华贵的料子,主打一个朴实低调。 再想想聂明珠在云风楼动辄几百两银子的花销,实在与聂宅不搭,不晓得哪来的银子。 丫鬟去送画像一去不回,时间一久,聂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好在凌不语和魏妩都是识趣的人,一直平静地找话题聊着,未冷场,也未追问。 只是聂夫人自己心急如焚,终是按捺不住哀叹道:“这个月不说别人家的婚事,听到耳朵里的全是满月剃胎发、百日命名、周岁抓周等诸如此类的话题,听得我是心急如焚。” “我家这个不说满月、百日和周岁了,连亲都未定下,再拖下去就年岁不小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格外清朗的声音——“母亲这话说得像是女儿不孝了。” 众人闻言均抬起头,只见一位穿着水粉衣裙的女子正徐步走过来,远看那就一个娴雅。 略施脂粉,娇而不媚,五官绝不说是绝美,但清秀有余,且有一股子莫名的洒脱劲。 或许是见过她扮男装的原因,凌不语觉得她有几分英气,就是穿了温婉的女装也遮不住那种中性的气质,他与魏妩均起身,聂夫人赶紧说道:“这位就是我的女儿,聂明珠。” “见过聂小姐。”两人异口同声道。 聂明珠毫不意外地回礼,笑道:“上次见到状元郎还是在放榜之时,仍记得游街之时多少少女向状元郎投掷簪花,不料今日能离得如此近,状元郎并未被榜下捉婿?” 聂夫人看女儿过于大方的表现不禁头痛,一个女儿家家上来就调戏状元郎,如何是好! 凌不语倒是想到那日的情景,的确有不少人对他感兴趣,不是朝臣便是富商之家。 与其说他们捉的是女婿,不如说是在投资,在押注。 “聂小姐说笑了,我家世普通,祖上又是反贼,哪家敢捉我这女婿?”凌不语所言非虚,遇到对他有兴致的,他只要报上祖上的名号再一一说明,那伙人立马作散。 聂明珠双眼微微亮起,突地轻咳道:“按理说儿女婚事由父母做主,我不应该抛头露面。” “你还知道……”聂夫人气得双眼发红,这丫头,气死她得了! 按理说是暗地里母女商量的事,她现在直接跑出来,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