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天应该是要上体育课的,可天公不作美,一场秋雨淋湿了校园,也淋湿了同学们的愿望。 陈默是喜欢这个季节下雨的,原因无他,下过雨后的气温会慢慢降下来,直到枫叶变红,不再炎热。 体育老师只是来班级逛了一圈就走了,今天轮值的蔡家伟只好担起责任,坐在讲台上带头自习。反正不能出去上体育课,不少人索性趴着睡觉。说来也奇怪,中秋假期回来后,陈默无意中发现猪妹时不时偷偷瞄自己,问她想干嘛,她又不说话。刚刚他又发现了,自己埋头写作业的时候,余光瞥见猪妹回头打量了自己一眼。陈默只好当做没看见,找机会哪天问个清楚。 “呜呜呜”,校园里传来防空警报。 “全体起立!低头默哀三分钟”,蔡家伟连忙开口下指令,又拍拍桌子,催促所有人赶紧起身。 今天的日子很特殊,是九月18日。 1931年的今天,日本关东军突然发起袭击,炮轰中国军队,攻下沈阳,又在随后的日子里侵占了中国的东三省,成立了伪满洲国傀儡政府。 陈默低着头,双拳紧握,他为所有经受苦难的同胞感到悲哀,耻辱,愤怒。 若不是老蒋下令,不得抵抗,东北军北大营怎么可能会被只有其十分之一的日寇所击败。外面的野狼已经在华夏大地咬下了一道口子,可他依旧视若无睹,依旧高喊“攘外必先安内,统一方能御侮,未有国不能统一而能取胜于外者”的口号,专注于发动剿灭红军的行动。甚至在918侵略事件之后,政府居然提出了将锦州划为中立区的议案。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家园,被人侵占了还要请求人家开设中立地区。你的血性在哪里?你可配是一名领袖?孙先生说的民族、民权、民生,你是一个没有学到做到。你又可知道,在日后的战争里,日寇在东北大地上犯下了多么罄竹难书的罪行。 陈默已经坐下,可心中的热血还依旧滚烫,若有一天,日寇再犯,定要亲上战场,手刃仇敌,为国报仇,为那无数冤死的百姓报仇,让先辈们泉下有知。 “陈默,干嘛坐着一动不动”,朱珠转过头来。 陈默定了定心神,“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抗日战争的一些事情” “这么爱国啊,那去参军呀” “有机会是要去的”,陈默点点头。 “给你个机会,岂不是你要上去跟小鬼子拼刺刀” “猪脑子,你是不是傻,有飞机大炮导弹不用,我拿着大刀长矛上去找死?”,陈默的眼神仿佛是在关爱弱智儿童。 “哼,看你的书” 陈默一头雾水,最近朱珠就是这么经常有的没的跟自己说两句话。 虽然是下雨天,可11点下课后依旧不准进食堂,必须再上半节自习课。 秋天的雨是懒洋洋的,听着雨声有助睡眠。陈默觉得自己也有点困,不知道是因为饿的还是累的,总听人家说有春困秋乏,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蔡家伟宣布下课,让大家安静离开教室,因为隔壁还在上课。 下雨天只有一个不好,到处湿漉漉的,食堂门口还有着“地雷阵”,每次都要小心翼翼的走。 “果然腿短,居然还没下楼”,蔡家伟看到朱珠和刘婷刚走下楼梯。 “狗才短腿,蔡狗的更短” “猪妹你回家后是磨过牙了吧,小嘴挺凶啊” “哼,要你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下楼要当心啊,你跟别人不一样,你重心太靠前,会摔跤的”,蔡家伟就像是小孩子,嘴上不能吃亏。 朱珠秒懂蔡家伟意有所指,回身打他。 事实证明,从小听到大的话肯定是经验的总结,上下楼梯不要跑跳、不要打闹。 朱珠回身太着急,楼梯上又来的湿滑,一不小心重心没稳不住,脚下没踩实,整个人晃着就要滚下去。 陈默眼疾手快,跨出一步,在平台上一把抱住了朱珠。蔡家伟喊她猪妹是有道理的,虽然不胖,但冲击力还是有的。 “楼梯上别玩了,差点滚下去”,陈默坐在地上,成了朱珠的人肉坐垫。 蔡家伟也庆幸她没滑倒,伸出手想拉朱珠起来。 “不要你扶,都怪你”,朱珠打掉了蔡家伟的手。 “有气等会撒,站起来”,蔡家伟还是一把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将她拉起,陈默则是在推着她的后背。 陈默起身看了下,还行,校服不太脏。 “你还好吧”,陈默把朱珠掰过来,上下左右看了下。 “嗯” “先去吃饭吧,有话待会说吧” “嗯” 陈默觉得朱珠好像摔傻了,既没有开口骂人,也没有哭哭啼啼,除了嗯,就是嗯。 这顿午饭吃的很沉闷,蔡家伟还想哄一哄猪妹的,可人家始终不搭理他。陈默也是爱莫能助,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谢谢你”,朱珠突然开口道,方向却是看着蔡家伟。 “谢我什么?”蔡家伟都被谢懵了。 “那我生气?给你邦邦两拳?” “额,猪妹你摔失忆了吧?”蔡家伟掐了陈默一下。 “智障啊,掐我干什么,你清醒点,别也犯二了,你们两个都不正常”陈默大感无语。 “蔡家伟,待会你别跟陈默一起走,我跟他有话说” 蔡家伟呆呆的看着猪妹,而陈默伸到嘴边的筷子都僵住不动了。 “你要干嘛”,蔡陈二人异口同声道。 “谢谢他啊,不然呢” 蔡陈二人都伸过头去,想看看今天的猪妹是不是出问题了。 “可以是可以,但默默是我的,你不能染指” “嗯” 陈默给了自己额头一巴掌。 “你俩说了半天,怎么就没人问我愿不愿意呢”,陈默很纳闷。 “默哥,你觉得呢?” “额。。不太好,你不知道,我和蔡家伟都生了一种病,离开对方就会死的病”,陈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朱珠在桌子底下踢了两脚,“真的吗” “假的假的,别踢了” “嗯” 在蔡家伟怜悯的目光中,陈默撑着伞带着朱珠离开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