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看清楚眼前人时,阮紫茉还是一脸诧异。 俞思敏抓住了阮紫茉的手臂,左顾右看,将阮紫茉拉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阮紫茉和俞思敏相对而站。 俞思敏很局促,那张小脸上浮现了不安,她咬着唇,好几次欲言又止,偷看了阮紫茉好几眼。 “荣家嫂子,你有事吗?” 阮紫茉见俞思敏没好意思张嘴,她只能开口询问了。 “对不起,之前我,我连累你了,孩子流掉本就和你没关系,可,可……” 俞思敏双手捏着衣摆,满是歉意地望向阮紫茉说。 “别想太多,已经过去了。” 阮紫茉不以为意地说。 俞思敏急忙摇了摇头,咬了咬唇,像是鼓起了勇气,“不是的,你,你是无辜的,那笔钱不应该由你出。” 她伸手朝口袋摸了摸,拿出了两百块,递给了阮紫茉,“阮同志,这钱,还给你,以后我婆婆说什么,你不用理会,我们都是受害者,都是凶手的错……” 说到这,俞思敏眼眶红红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那个害了你孩子的凶手,已经被判死刑了,也算是给你的孩子报仇了。” 阮紫茉觉得俞思敏或许是想到了那个有缘无分的孩子,对俞思敏解释。 俞思敏红了眼眶,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巨大悲伤中,小声低喃了一句,“真好。” 阮紫茉叹了一口气,将俞思敏的钱推了回去,“钱就不用了,你拿回去,好好养身体。” “不行,你必须要收下,怎么能要你花大钱呢。” 俞思敏将钱塞进了阮紫茉的口袋,朝阮紫茉笑了笑。 阮紫茉正要掏出钱,还给俞思敏。 俞思敏急忙按住了阮紫茉的手,她恳求地望着阮紫茉,“你就收下吧,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为朋友,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有不快。” “我不缺这点钱,事实上,你也是被我连累,受了无妄之灾,你现在最重要是养好身体,多买些补品吃吃,你正需要钱。” 阮紫茉不顾俞思敏的阻拦,将钱塞回了俞思敏的口袋。 俞思敏自从嫁给了荣光祖,便听从荣老太的意思,把工作辞掉了,一心一意在家里当个贤妻良母,已经没有了收入来源,这些钱说不定是她的所有积蓄。 阮紫茉怎么能收下。 俞思敏目光很是复杂地看着阮紫茉,红了眼眶,“阮同志,你真是个大好人。” 阮紫茉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好人,她做事问心无愧就行了,她可以在能力范围内帮衬一下人,但不会为了帮人,内耗自己,像那种圣母、滥好人,她不会做。 “我,我可以去你家玩一下吗,自从嫁入大院后,我就没什么朋友了,其他嫂子也不愿意和我玩,总是躲我,躲得远远的。” 俞思敏像是害怕被阮紫茉拒绝,她低垂下了头,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苦涩。 “你想来就来吧,什么时候都可以。” 阮紫茉见俞思敏这样卑微,也不好拒绝,她才失去一个孩子,陷入悲痛中,如果没彻底走出来,极有可能患上抑郁症。 俞思敏惊喜地抬起了头,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 阮紫茉觉得俞思敏过于开心了。 “不,要谢的,只有你愿意和我做朋友。” 俞思敏欢喜地说。 阮紫茉望着俞思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家对俞思敏这样避之不及,还不是因为荣老太无礼又难缠,招惹上就要脱掉一层皮,一般人都害怕,对荣家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她想不通俞思敏长得这样漂亮,又有一份好工作,为什么要嫁给荣光祖,放弃自己的工作,放弃朋友,待在男人画出的圈子里,做一株菟丝花,还要忍受荣老太的磋磨,或许这就是真爱吧。 虽然不理解,但她尊重,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生活不像算数,有统一的标准答案。 “你想做什么?” 一道厉喝声从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将俞思敏拉到了身后,对阮紫茉怒目而视,“你把她害得还不够惨吗,你还想做什么。” 阮紫茉一愣,迎接上了荣光祖愤怒的目光,她拧起了黛眉,语气淡淡地说,“我没想做什么。” “光祖哥,你误会了,阮同志没有对我做什么。” 俞思敏从身后出来,不停拉拽荣光祖的手臂,焦急地开口。 “阮紫茉,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我和你是不是有仇啊,你要一次次的破坏我的生活。” 荣光祖双眼冒着怒火,恶狠狠地瞪向阮紫茉。 他和罗翠盈离婚后,一直将错怪罪到阮紫茉身上,可以说他对阮紫茉非常厌恶,有着很深的偏见,因此不管俞思敏怎么说,他就是不相信。 “光祖哥,这真和阮同志没关系,你不要把火气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 俞思敏歉意地看了阮紫茉一眼,拉拽着荣光祖,朝家那边走去。 阮紫茉拧起了黛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她转身朝家走去,和荣光祖他们是反方向。 “这阮紫茉就是一个灾星,人家荣家盼了那么久的孩子,一靠近她,被她害没了,她那样的人早晚会遭到报应。” 吴丽丽吐了一嘴瓜子皮,用一种厌恶的口吻说。 “你这话就过分了,又不是小茉推倒荣家那媳妇流产的,要追究也是那个杀人凶手。” 有个嫂子和阮紫茉关系不错,说了一句公道话。 吴丽丽不满了,激动地反驳起来,“还不是阮紫茉那个祸害招惹来的,她害了人家的宝贝孙女,她就应该跪死在荣家大门前。” 吴丽丽就是见不得阮紫茉好,她虽然不能报仇,但她恨阮紫茉恨得要死。 有几个嫂子亲眼见到荣老太那次要阮紫茉赔钱的情形,荣老太各种辱骂瞧不起俞思敏,她们轻笑了一声。 “人家荣老太只想要孙子,完全不想要孙女,都说流掉了好,不用养女娃了,还宝贝呢。” “就是啊,那荣老太拿到钱后,不知道多开心,连着好几天买了好大一块肉回家。” “这件事怪不到小茉身上吧,那次出去,也不是小茉提议的,他们遇到越狱的犯人,谁都不想。” …… “怎么别人出去遇不到,她出去就遇到了,还不是因为阮紫茉是个扫把星,给人带来了霉运,谁靠近她,谁倒霉。” 吴丽丽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诋毁阮紫茉,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其他几个嫂子都知道吴丽丽和阮紫茉不和,假笑几声,没有附和。 有个嫂子抬起头,看到迎面走来的阮紫茉,尴尬地喊道,“小茉……” 另一个嫂子用手肘戳了一下吴丽丽。 吴丽丽转头看向阮紫茉,满脸嘲讽,“我又没说错,当着面我也是这样说。” 阮紫茉脸上带笑,朝那个嫂子点了一下头,这才转头看向吴丽丽,“少吃点盐,看你闲的,跟人沾边的事,你是一样都不干啊。” “自己不幸,也希望全世界的人不好过,诋毁别人,会让你产生优越感吗,那你真是可悲了,只能通过这种途径来慰藉自己。” “你给我闭嘴。” 阮紫茉这些话刺激到了吴丽丽,她怒气腾腾就要朝阮紫茉冲过去,被好几个嫂子拦住了。 “那么激动,看来是被我戳中痛脚了,躲在暗处的肮脏老鼠,是无法直视太阳的,自己身处黑暗,恨不得别人坠入地狱,可惜啊,向日葵会永远向阳而生,黑暗无法阻挡它的灿烂。” 阮紫茉双手拢了拢长发,发箍将头发扎起,完全不惧吴丽丽,不管是大嘴炮,还是干架,她都奉陪。 “呸,你才黑暗,你害死了老荣家心心念念的孙女,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早晚会遭到报应,黑心肝的玩意儿。” 吴丽丽指着阮紫茉破口大骂,恨毒地瞪向阮紫茉。 “谁黑心肝了,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阮紫茉没什么表情地说。 “你就是个狐媚子,骚狐狸,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勾三搭四,和男人鬼混,早晚有一天,被厉副团长抛弃,知道大院里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吗,不要脸的贱人。” 吴丽丽指着阮紫茉破口大骂,没有一点条理性,只为发泄心中的怨恨。 周围的嫂子都很尴尬。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窗户太脏了,看什么都是脏的,该擦一擦了。” 即使被泼脏水,阮紫茉还是很淡定,一点点地回击。 “你有证据吗,要是没证据,你这样是造谣毁坏我声誉,我可以告你的。” “什么证据,大家都这样说,谁不知道你啊,哪个正经女人,像你那样穿,屁股扭得那样骚。” 吴丽丽还是不怕死地叫嚣着,见到有人在喝水,她一把抢过了人家的水杯,朝阮紫茉泼了过去。 阮紫茉满脸的水,衬衫大半也被淋湿了,水珠从她的头发,从她的下颌滴落下来。 吴丽丽看到阮紫茉的狼狈样,哈哈大笑,非常嚣张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