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茉今天去了布料厂那边看了,封殊然很能干,不需要她操心什么,一切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阮紫茉对封殊然很放心。 忙碌了一天。 阮紫茉搭着公交车回了家属大院。 她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坐在屋檐下的邓青萍。 平时邓青萍看到她回家,都会关心询问她两句,可现在她拉长着一张脸,看都不看阮紫茉一眼。 阮紫茉有些诧异,她最近都不在家啊,应该没招惹到邓青萍才是。 “麻麻……” 渝宝玩得满头大汗,肉嘟嘟白嫩嫩的小脸上乌漆嘛黑,不知道沾到了什么,他牵着煤球回来。 他人小,在院门口时,整个人先是趴在地上,才跨过腿去,抱住了门槛,他整个人趴在门槛上,哼哧哼哧,外面的小短腿用力蹬呀蹬。 和渝宝这一对比,煤球就轻松多了,它一下子就跳了过去。 它站在门口等着渝宝。 结果渝宝哼哧哼哧半天,还卡在门槛上。 煤球像是没眼看了,上前,嘴咬在了渝宝的裤子上,用力将他往里拽。 渝宝一边用力蹬脚,一边用小手拽着自己的裤子,他大声嚷,“球球,泥别脱我裤裤。” 煤球没听渝宝的话,咬着他的裤子,就用力往里拽。 “啪嗒”一声,渝宝进了门,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他的裤子也退到了脚踝上,露出一个白嫩嫩的屁股蛋,还有两条光溜溜的腿。 阮紫茉差点被这滑稽的一幕给逗笑了。 渝宝趴在地上好一会,他这才感觉屁股上凉飕飕的,伸出小短手往后一摸,“啊……坏球球,脱我裤裤……讨厌死了……讨厌……” 渝宝从地上爬了起来,弯着腰,肉乎乎的小手拽着裤腰用力往上拽着。 裤子是重新穿上了,可正面不是正面,都要扭成麻花状了。 “去哪里玩耍了,满头大汗。” 阮紫茉上前,给渝宝重新整理好裤子,伸手给他擦去了头上的汗水。 “麻麻……” 渝宝开心地往阮紫茉身上扑过来。 阮紫茉伸手抵在渝宝的胸膛上,将他往外推。 小家伙在外面玩,不仅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 “麻麻……” 渝宝不肯放弃,张开小手臂,不断朝阮紫茉这边扑腾。 “你脏死了,等下洗白白后,再抱你。” 阮紫茉实在受不了这个小脏包。 渝宝嘟起小嘴,揣着小手手,脸扭到一边去,很不高兴的样子。 阮紫茉拿了一条毛巾出来,将趴在煤球身上的渝宝,拉到水井边上,给他洗干净脸和手。 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可爱得不行,最主要的是他顶着厉擎烈那张脸,做着很多和厉擎烈性格相反的事,有一个怪诞的喜感。 阮紫茉在渝宝的脸上“吧嗒”一下,“这几天没见到我,有没有想我的?” 渝宝只记得吃,对什么事情,他都是忘性大,不记仇,刚才还生气呢,现在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见妈妈亲了他,他开心地咧嘴笑,奶声奶气地说,“想,宝宝想麻麻,天天想,晚上也想。” “我也很想我家渝宝。” 阮紫茉洗干净毛巾,让渝宝去玩了。 拧干水,将毛巾晾在了屋檐下。 “妈,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阮紫茉发现了邓青萍对她有意见,可邓青萍板着一张脸,就是不说话,搞得阮紫茉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只能她来开这个口了。 一家人,还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什么误会,还是赶快解释清楚。 阮紫茉对邓青萍这个婆婆的感观还是不错的,善良开明、明事理、没有那种故意磋磨儿媳妇的思想,更不会摆架子,阮紫茉和她相处得很好。 “我怎么敢对你有想法,我也怕被你轰出去。” 邓青萍沉着一张脸。 这下阮紫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邓青萍这是在怪厉擎烈送厉静珊出去住呢。 “妈,擎烈送静珊出去住时,我并不在家里,你要是有意见,想留下静珊,你那时候怎么不阻止擎烈。” 阮紫茉知道厉静珊在厉家很受宠,要不然也不会养成那种嚣张跋扈、自私自利的性子。 “擎烈会送走他亲妹妹,还不是因为你,他现在眼里只看得见你,哪还看得到其他亲人。” 邓青萍脸色更冷了,眼眶微微发红。 想到她的闺女在外面受苦受难,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切开一般难受。 擎烈的心也是狠,怎么能送他亲妹妹住在那种可怕的地方,连乡下老家都不如。 “他怎么会看不到呢,你忘记了,上一年冬天,他看到你的手皲裂了,还特地为你带回了药膏,你上次风湿病犯了,他听说那个军区那边的风湿贴疗效好,还特地跑过去,找到军医给你要了不少风湿贴回来。” 阮紫茉没有恼怒,说话刺回去,她很冷静。 当初送厉静珊出去住时,邓青萍并没有太大反应,也没有开口阻止,可短短时间内,她反应这样大,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猫腻。 邓青萍听到这些话,很是感伤,儿子对她自然是没话说的,可他怎么能对他的妹妹这样绝情呢,将人送到那种安全都保障不了地方住,这不是捅她的心窝子吗。 擎烈还不给静珊生活费,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要怎么生活啊,她吃什么啊。 “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阮紫茉心里已经有了某种猜测,但她还是耐心和邓青萍交流。 邓青萍每天照顾几个孩子,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阮紫茉很尊重她。 “擎烈,他,没良心的,现在完全不管他妹妹了,让她一个人在外吃苦受累。” 邓青萍眼眶发红,声音都带着一股难受。 这句话已经验证了阮紫茉心中的猜测了,果然是厉静珊这女人回来给邓青萍上眼药水了。 “擎烈是你的孩子,他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最疼爱他妹妹了,静珊现在又考上了大学,是为厉家争光,擎烈怎么会不管静珊,让她吃苦呢。” 阮紫茉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 “以前他是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妹妹,可现在他结婚了,他妹妹自然不重要了。” 邓青萍这句话很明显是冲着阮紫茉来的。 暗指厉擎烈现在只看重阮紫茉,不在乎他亲妹妹了。 阮紫茉说,“那你还真冤枉他了,他让静珊出去住,你也明白他的用心的,他想让静珊知错能改,让她变成更好的人。” “擎烈娶了你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了,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为了谁好,说不定是不想看到静珊。” 邓青萍抬起手,偷偷抹了眼角。 静珊再怎样不好,也是她宠着长大的闺女,她是舍不得静珊吃苦的。 阮紫茉叹了一口气,现在邓青萍情绪上头,说什么,她都不肯听。 “我知道我和静珊在这碍眼了,你放心好了,过几天我就会收拾好东西,出去和静珊一起住,擎烈这个当哥哥的,不肯管自己的妹妹,我这个当妈的,不能不管。” 邓青萍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阮紫茉,掷地有声地说道。 渝宝有些饿了,“哒哒哒”跑过来,结果一抬头,看到奶奶脸色不对,他跑了上去,奶声奶气喊,“奶,奶,别气,次糖糖……” 渝宝在身上的口袋都找了一遍,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他跑进了客厅,一通翻找,在一个篮子里找到糖果,他拿出了两颗糖,转身又“哒哒哒”往外跑。 “奶,次,糖……” 渝宝肉乎乎的小手举起了一颗糖,对邓青萍说。 “你自己吃。” 邓青萍心情很低落,不太想搭理渝宝。 渝宝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他想了想,将另一只手也举高到头顶,继续哄着人,“给,两个,不气了,不气了。” 邓青萍摸了摸渝宝的脑袋,“奶奶不要,你吃。” 渝宝低下头,盯着手中的糖果,双眼都冒光了,他吸溜了一下口水。 这时,院门被推开。 厉擎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大跨步走了进来,察觉到气氛不对,看了看阮紫茉,又看看邓青萍,“这是怎么了?” 阮紫茉转身看向厉擎烈,很是头疼,邓青萍明显是怨怪了她和厉擎烈。 邓青萍红着眼眶瞪厉擎烈,她对厉擎烈可没有对阮紫茉时的客气,将一根拐杖朝厉擎烈扔了过去,指着厉擎烈的脸大骂,“你那样子对待你妹妹,你还是个人吗,我还活着,你都敢那样对你妹妹,你还不如挖个坑,把我埋了,让我眼不见心不烦。” 邓青萍是彻底爆发了。 厉擎烈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阮紫茉。 阮紫茉无视掉厉擎烈的视线,她蹲下身,从渝宝手中拿过一颗糖果,剥开糖纸,喂给他吃,牵着他的手走开。 冤有头,债有主,谁妈生气,谁来哄。 媳妇和婆婆的关系不好,都是男人不作为的错。 厉擎烈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那就别过了。 厉擎烈就这样看着儿子、媳妇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