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仗着“得宠”,撺掇着萧景禄给自己弄了个单间,日常做些什么也方便,当下衣衫不整的也没人管。 他心知这会儿没人盯着,甚至懒得戴面具。 换好衣服,又将头发擦得不滴水后,他回去找萧景禄。 靠着抄书磨出了点平和和专注,教起来也算顺畅。 临近子时,祁漾精神恹恹,支撑不住,打算睡觉。 萧景禄看他自觉爬上了龙床,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沉默不语,随即便发现自己没地方睡了。 他已经很久没跟人一起睡过了,这么近的距离,他总忍不住担心对方突然暴起,以各种方式杀死自己。 在去外间榻上睡和挤一挤中纠结了片刻,他莫名觉得挤一挤的安全度可能更高,于是把祁漾往里面推了推,褪下鞋袜后睡在了外侧。 半夜萧景禄醒了数次,因旁边祁漾睡着睡着就滚了过来,把腿架在他身上,或者扯他身上的薄被。 他每次惊醒手都立刻伸向枕下,看到闹出动静的人是谁才松了口气,但下一次依旧被吓得心脏乱跳。 只是看人睡得香甜,到底还是没把人给扔出去。 提心吊胆地睡了一夜,次日被宫人叫醒时,眼下一片青黑,显得他脸色格外阴沉。 金銮殿前,一群大臣天没亮就等着了,但眼看着到了平时上早朝的时间,太后依旧没出现,倒是留在宫里照顾太后的齐王妃派了人来,言说太后昏睡不醒。 齐王到底不是摄政王,无代行朝政之权,也不可能像太后那样垂帘听政,便又叫人去了紫宸宫。 萧景禄询问一起被吵醒的祁漾:“我要不要去?” 祁漾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下床,说道:“随便,你想去就去。要是有什么灾情民生问题,听听光禄大夫曹自成和大理寺少卿范修德这两人怎么说,跟着他们的思路思考,但别表现太明显。你要是装不好,那就别表态,专门挑刺就行。 朝臣间互相陷害推诿的事你能掰得清关系的就发疯,掰不清的就装傻。要是跟违法犯罪有关的,问问刑部尚书《大齐律》怎么规定。” 祁漾想了下,又道:“你看看你哪些兄弟在,有事没事找他们问问意见,多夸两句,把他们也拉下浑水。” 萧景禄见他已经把主意出好了,当即选择了去。 至于为什么听曹自成和范修德的话,为什么要把那些兄弟拉进浑水,这些可以等下朝回来再问。 他让祁漾继续休息,交代了任何人不准进寝殿里,自己带了个在紫宸宫活得比较久的太监去上了早朝。 祁漾睡了一晚上,身体恢复了许多,便趁着萧景禄去上朝开始练功。 功法是他自创的,名字简单,就叫《独门心法》,这么多世界下来,已经更新优化到了第83版。 其中48版、74版、83版他都格外满意,侧重方向不同,当下他练的是74版,在保留大部分威力的同时,还有着不俗的疗伤作用。 原身根骨悟性上佳,任督二脉天然通达,本就是个练武的好苗子,祁漾重新练出内息时,萧景禄还在前朝当搅屎棍。 微薄的内力在奇经八脉中游走,修炼的同时,也缓慢修复起这身体经年训练和任务中受伤留下的暗伤。 但有些地方暗伤实在严重,尤其那烧命功法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以他刚起步的内功,暂时还无法修复。 祁漾脸上的疤痕也快速结痂,掉落,露出一层淡粉的新肉,新肉又逐渐变白,混在他常年不见光的苍白皮肤中,也不怎么显眼。 后背也有点作痒,昨晚上洗澡时,他便感觉到了后背上刺挠挠的痛,反手摸过去,皮肤崎岖起伏,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受的罚,心中弄死国师和萧景宸的念头再次达到顶峰。 …… 金銮殿内。 萧景禄难得上朝不觉得煎熬,就是昨晚没睡好,容易犯困。 这一天也没什么大事,也可能是觉得他处理不了,干脆没汇报给他,还等着太后病愈出面。 唯一算得上乐子的事是冥王想让他下旨放了什么容五小姐。 他一时没听清楚,让萧景宸重复了一遍,才想起来这事听季重阳说过。 他拍了拍额头,努力清醒过来,记得丞相姓容,便问丞相:“容爱卿,这位容五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 丞相耷拉着眼皮,咬牙道:“回陛下,是微臣那不肖女,自从……” 萧景禄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又快速瞄准刑部尚书,一时没想起来他姓什么,干脆官职称呼:“刑部尚书,容五小姐的行为按理该怎么判?” 刑部尚书哭丧着脸,感受着萧景宸冰冷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容五小姐不服管教,忤逆太后,更是众目睽睽下摔了懿旨,乃是公然藐视皇室威严,当处以……绞刑。” 萧景宸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周身气势比皇位上的萧景禄还盛,萧景禄一时有些羡慕。 萧景禄又挨个去问各个兄弟和齐王,齐王却出乎意料道:“太后眼下病中,不若将容五小姐放出来,赐婚于她和冥王,为太后冲冲喜,也算结个善因。” 萧景宸一脸意外地看向齐王。 齐王扯出抹假笑,继续道:“不过容五小姐毕竟是庶出,又是歌女所生,无才无德,空有美貌,难登大雅之堂,若是当正妃,恐怕要叫天下人耻笑。” 萧景禄一脸为难道:“那要不就侧妃?” 齐王还没说话,萧景宸冷声道:“臣一生只娶妻,绝不纳妾。” 齐王夹枪带棒地嘲笑道:“看来冥王是不愿容五小姐这么个美人步了当年月贵妃的后尘,只是不知,他日会不会有另一个月贵妃让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