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太后的总管太监在太后晃悠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不敢拉扯这位全大齐最尊贵的主子,连忙往前一趴,结结实实当了回人肉垫子。 他不顾自己摔得多疼,连声问道:“太后,太后你怎么了?” 周围人连忙围过去,场面一时很是混乱。 慈安宫的掌事嬷嬷嘴受了伤,还在养着,总管太监被压在最下面不敢乱动,一时竟没个主事的人。 还是一个机灵的宫女去叫住了齐王,齐王粗略检查了下太后是否有伤口或者中毒迹象,指挥着宫女们把她抬上了步辇,又让身边的侍从去叫太医往慈安宫去。 外臣按理不能进后宫,但齐王早将皇宫当成了自家后院,理直气壮地就跟了进去。 祁漾混在慈安宫宫人里,一脸惊慌,让人看不出破绽。 周围很是混乱,但难保没有人在观察周围异动,他便没第一时间离开。 等到了慈安宫,他才趁乱溜走,去把被他藏起来的小太监带了回去,弄醒后威胁他要是敢暴露自己,齐王绝对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小太监不知道面前这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是谁,但他知道自己谁都招惹不了,清楚他说的是实话,心里苦涩,却只能小心点头。 祁漾交代了下当时情况的细节,教了下他万一被问起当时站在那,做什么时如何应对,便溜走了。 太后那儿的情况,反正有002直播着,他不留在这也能看到。 他给太后用的毒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作用并非杀人——太后若真在众目睽睽下死了,就算诊不出中毒,齐王也肯定会彻查,所以这根针只是会让她逐渐嗜睡罢了。 即便神医现身,也绝对无法发现,除非他们能找到那个肉眼都很难察觉的伤口。 太医院院使今天刚上班,便听下面人汇报说数十味药材都少了一点,他本打算等太后下朝来禀报一声,现在却不敢吱声了,生怕太后真中了什么毒,把太医院所有人的命都牵扯进去。 负责清点药材的太医也心惊胆战地闭了嘴,庆幸自己除了院使,没和第二个人说起这事。 一众太医轮番诊脉,都没看出问题,又让医女为太后检查身体,也无人发现那细微的伤口。 他们商量一圈,只能说了些车轱辘话,开了个补身体的药。 院使不敢让其他人去,点了清点药材的那个太医去抓药。 齐王见药喂下去,太后还是迟迟不醒,审问了慈安宫宫人,最后还是被压骨折了的总管太监道:“奴婢记得,当时冥王殿下回头看了太后一眼,还笑了一下,太后跟着就倒了,不知是不是……” 齐王眸光暗沉,叫了王妃和女儿进宫照顾太后,便出宫去找冥王了。 萧景宸看到太后倒了下去,心里畅快,但不觉得和自己有关系,自然矢口否认是自己做了什么。 但齐王已经见识到了他心思有多深沉,多么能装,完全不相信他。 左右是怀疑不到紫宸宫头上的。 祁漾回了紫宸宫,和萧景禄说了来龙去脉后,再次勒令他注意隐匿情绪,别自己暴露。 萧景禄对他越发佩服,自言自语地陈列了暴露的后果后,重重点头。 祁漾估摸着慈安宫那迟早要来通知,陪着他演习了两遍,才终于放心。 因为萧景禄真敢杀人,加上太后现在情况不明,御膳房半点不敢克扣紫宸宫这里的伙食,这次连料都没敢加。 萧景禄拉着祁漾一起坐下,美美吃了一顿。 萧景禄刚放下筷子,便有人来报,说是太后醒了。 祁漾给了萧景禄一个眼神,他顿时想起之前的排练,疑惑问道:“太后怎么了?” 来的宫女被问得一愣,才想起来这位耳目闭塞,今早又没去上朝,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不过太后情况不明,宫女也不敢瞎说,只道:“您去了便知道了。” 萧景禄一拍桌子,神情顿时变得极为不耐烦:“不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朕不去。她是病了还是磕碰了,只要不是快死了,她找太医啊,找我干嘛?” 宫女听他这忤逆不孝的话听得心惊肉跳,硬着头皮道:“是太后要见您。” 萧景禄暴怒:“那就让她身边的掌事嬷嬷或者总管太监来,你算什么东西?滚。” “可总管……” “滚!” 宫女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连滚带爬地走了。 祁漾仔细观察着不知道是再次被情绪支配,还是临场发挥的萧景禄,看他怒气冲冲回了寝殿内,跟了上去,还不忘意思意思劝两句“陛下消消气”。 殿门关上,萧景禄便敛去怒容,平静了下来。 祁漾这才夸道:“表现得不错。” 作为一个成熟的君王,自然不能动辄跳脚,暴跳如雷,但作为一个在猥琐发育的傀儡皇帝,继续沿用以前的那套没问题。 祁漾看他这么快就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再次夸了一句:“很棒。” 萧景禄没想到自己一次性得到两次夸奖,呆了一下,脸上控制不住露出高兴来。 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别人的夸奖。 想到现在越来越好的情况,萧景禄倒了杯茶,恭敬送到祁漾面前:“多谢师父教导和帮助,徒儿敬您。” 祁漾看着那熟悉的茶壶,熟悉的茶,推辞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但为师不渴,你喝吧。” 萧景禄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祁漾忍不住问道:“你不觉得难喝吗?” “茶不就是这个味道吗?我看别人都喝得很香。” 祁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