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是什么样的?” 程澈在酒店之中转了一圈,贴上小贴纸后毫不犹豫的抱着阿咕回到了列车组,盘腿坐在资料库之中和丹恒对视,诉说着在匹诺康尼遭遇的一切,“米哈伊尔这个名字很耳熟,我记得出发之前提起过三个无名客,但是当时姬子并没有说他们完整的姓名,我想看看列车的资料,说不定就是其中一个人的中间名或者姓氏或者承袭的名字。” “嗯,我会查找,随时联系。” 丹恒点了点头,抬手在一旁的终端屏幕上划来划去,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个巨大的汉堡慢慢啃着。 他回忆了一下程澈所说,眉心微微蹙起,“他们都向我诉说过你们在匹诺康尼的经历,令人在意的是那位叫做黄泉的巡海游侠,能确定她的身份吗?” “不能确定,但是巡海游侠……”程澈茫然了一瞬,摸过旁边的小袋子找出一个断掉的箭矢咬了一口,最后还是摇摇头,“我在她身上好像没有发现巡猎的气味。” 丹恒:…… 无语,别人靠信息整合,靠观察,程澈靠闻的? 这是哪门子的乌鸦,是狗吧?! 丹恒轻叹一声,微微蹙眉,“她说你身上有……祂的气味,祂是哪一位?” “不知道。”程澈继续摇头,将小袋子之中的东西倒出来摆在地面上,开始使用排除法,“她说我气息熟悉,那就是我吃过的东西,巡猎,丰饶,欢愉,智识……” 半晌,程澈茫然抬眸,“虚无有令使吗?” 丹恒:…… “你怎么就想到虚无了?”丹恒微微挑眉,问完这句话后张大嘴巴啃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咀嚼,眼中满是疑惑。 “黄泉这个名字。”程澈皱眉,将一旁的乌鸦猫糕抱在怀里取暖,低声道:“黄泉在我老家的传说之中,是冥府的东西,死后的人才会去的地方,但是我确定不是毁灭。” “你吃过?还是幻胧确认的?”丹恒咽下食物喝了口水,这才继续问道:“毁灭似乎更契合你说的……死后世界。” “不,在我的理解之中毁灭不是完完全全的终结,是另一次生机的。”程澈眉头皱得很深,甚至还嫌不满意又拿起酒喝了一口,“我一直觉得毁灭是再生的,只有虚无……才是什么都没有。” 程澈茫然片刻,手掌抓着猫糕的爪子揉捏着,“有物质就有反物质,那么有存在就有不存在,我觉得虚无更像是反面,而不是什么都没有,也不像是摆烂,是一种很哲学的概念,也是一种很量子力学的概念。”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丹恒:…… 丹恒沉默的看着程澈,微微蹙起眉头。 半晌,丹恒终于开口,“你去真理大学学习一下,或者去博识学会当个学生。” “你觉得我笨?”程澈皱眉盯着丹恒。 丹恒深吸一口气,似乎有点无奈,“星神本就哲学,命途也同样如此。” 程澈:…… 算了,摆烂吧。 这没救了,他一听哲学就困,不摆烂都得摆烂。 “那,虚无真的有令使吗?”程澈往丹恒身边挪了挪,低声询问,“一直都说不可能就是真的不可能吗?而且她那张脸那个气质……就莫名给人一种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感觉。” 丹恒思索片刻,“有小概率发生的事情并不能确定它不会发生,我们不能否定她是虚无的令使,但……” 丹恒顿了顿,抬眸看着程澈,“匹诺康尼的秘密呢?有猜测吗?” “同谐的地盘,盛会之星。”程澈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和谐的世界,秘密就是不和谐咯,安全的美梦,秘密也算不安全的噩梦,对吧?” 丹恒点点头,又忍不住深深看了程澈一眼,“你总是靠直觉行事。” 但不否认,直觉确实好用。 “我只是脑子很快,跳跃很大,抛弃中间的步骤得出结论,在别人眼中就是直觉。”程澈摊手,指了指脑子,“人类对大脑的使用程度只有一点点,那么你怎么知道直觉不是你的脑子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悄悄进行计算得出的结果呢?” 丹恒微微蹙眉,“出去一天回来你变得……很有……道理?你跟着拉帝奥在学习?” 那也不对啊,之前学那么久没转变,现在突然之间就变了? “没有,只是想换一种思维方式。”程澈揉了揉脑门,整个人往后一倒,躺在资料室的地板上瞪着天花板,“脑子好累,不想动了。” 丹恒起身,抱着自己吃剩的汉堡想回到卧室却又停下来。 他垂眸看着已经在地板上融化成为一滩的程澈,提醒道:“那个流萤呢?她和星的相遇算是巧合却又可以说是故意。” “星核猎手。”程澈睁开眼睛看着丹恒,很是认真,“放心,她只是想和星交流一下感情,她要做的别的事情……应该不会现在做。” 丹恒:…… 倒是别说啊!!! 星和星核猎手有关系,他丹恒可不是半个星核猎手! 丹恒闭了闭眼睛,似乎有点无语。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后方车厢扬了扬下巴,冷淡平静的提醒道:“去看看你带回来的星核猎手吧,他一整天没有动静了,算上我们出发来匹诺康尼之前的那些时日,他很有可能把自己睡死过去。” 程澈眨了眨眼睛,平静道:“让我躺十分钟我就去看。” 丹恒更无语了,看了程澈一眼后绕开程澈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猫糕蹲在程澈脑袋旁边,用尾巴戳戳程澈的脸,“喵!” “别喵了,我们乌鸦不这么叫。”程澈转身,枕着胳膊看着猫糕,循循善诱,“跟我学,嘎嘎!” 阿咕探头,“咕咕!” “嘎嘎!” “咕咕!” “别打扰我!”程澈反手将阿咕推开,抱着猫糕闭上眼睛,“还有九分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