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忧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张鹿安还是做了一定的准备,让张华带领可靠之人,选择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将银两全部给埋了起来,并且做好记号。 张鹿安自己则是老实地把军权交给令狐云湘,然后带着亲兵队,来到兰溪口,雇上一艘大船,前往安庆府。 张鹿安一路上一直在设想着,史可法可能发出的提问,然后自己该如何回答?如果贺一龙要求当面对质,自己的心理能否能够坚持住,等等问题,总之就是浑身上下都是忐忑不已。 因为是顺流而下,所以不到一日,张鹿安就赶到了安庆府城,刚到安庆府,就获得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史可法丧父,丁忧回乡了。 一切竟是那么的突然,按照一般流程来说,一方大员如果丧失双亲,必须要丁忧回家守孝,但是不能随便离开,而是应该将情况上报中央朝廷,朝廷明确下文同意以后,丁忧者才能离开岗位,否则就是擅自离开,是要适当处罚的。 但是实际上,史可法刚得到家乡来人带来的消息,当场就昏死了过去。半天以后微微苏醒,就不断哀嚎哭泣,双眼红肿如同杏子般大小,任何政务都无法处理,也没有做任何交接工作,在两个仆人一左一右的架着下,就匆匆忙地在安庆码头登船,向东疾驰而去。 史可法的籍贯本身是在河南商丘,后来迁居顺天府,只是他的双亲都是留在河南的,从安庆去河南,最快的路线不是北上,而是坐船从长江到扬州,再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徐州,再登陆从陆上去商丘。 张鹿安看着仿佛失去了主心骨的史可法,踉踉跄跄嚎哭着坐上船只,路过的人们见之无不落泪,心中是百感交集,这位明末的大英雄,似乎是在为双亲守孝以后,就变得越来越保守了,反而没有以前的那种锐意进取之感。 但是如此一来,张鹿安面临的难题似乎解决了,张鹿安刚想坐船回到英山,就听见后面有个声音叫住他: “张游击请留步!” 张鹿安回头一看是安庆知府皮应举,连忙拱手施礼道: “卑职见过皮知府,恭祝知府大人官运亨通,福寿安康。” “张游击不是前来述职的吗?怎么,史巡抚刚刚离开,我这个知府就管不了你了吗?” 张鹿安心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妈卖批的声音,但是仍然强颜欢笑道: “皮知府日理万机,难道还有闲心来教导鹿安吗?” “哼,教导谈不上,只是老夫为官数十年,无论是为官还是做人,还是有一些心得的。张游击难道就不想听听?” 皮应举说道。 “我不想听,难道皮知府还想让我考举人啊?”张鹿安话说的也很不好听。 这样的回答怼的皮应举非常下不来台,脸皮涨得通红,他想不到这么一个年轻的将军竟然会如此不分轻重,见了自己不下跪请安就算了,竟然还一点都不知道轻重,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令他非常难受。 “不知道皮知府在思考些什么,既然不说话,那鹿安就斗胆,先行一步离开了,皮知府,您请自便。” 张鹿安说完,就带着亲兵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船只,然后向西航去。 皮应举看着远去的张鹿安,半天从嘴巴里蹦出来一句话: “可恶的丘八!” “知府大人勿忧,这种丘八年轻气盛,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别忘了,他在浮山的产业,实际上还是掌握在皮大人您的手中。”黄配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劝慰着皮应举。 “哼!” …… 张鹿安坐在船上,复盘自己近期所经历的事情,想想还是觉得不踏实,对着同船的许由和陈大壮道: “近期还要继续加大粮食、铜料的收购,芜湖的苏钢也要多加采集一点,准备打制出来一批匕首,然后用来奖励给最英勇的将士们。钱不是问题,你们如果有疑问,就派人来兰溪口或者是英山城找我取银子,当然最好是在兰溪口建立一个咱们的办事处,这样办起事情来也会比较方便。” “好!待会上岸后,我就着手进行准备。” 许由回答道。 一行人到达兰溪口后,许由和陈大壮先行下船,张鹿安带着亲兵队则继续向上游而去,回到了英山城,却被告知朝廷已经委派了新任英山知县,安庐兵备道也传来命令,要求安庆右营暂时服从湖广巡抚的指挥,参加对郧阳山区的流寇势力进行围剿的行动。 “郧阳山区主要有哪几股流寇?” 张鹿安问道。 “主要就是西贼张献忠和曹操罗汝才,此外还有一些的小股的人马,比如摇黄十三家,不过他们一般都是在四川、陕南一带游离。”马国勇回答道。 伤愈复出的马国勇,开始重新组建起侦查队伍,工作成效显着。 “无论是张献忠还是罗汝才都是大股敌人,有没有探查清楚他们的实际兵力有多少?” “两部人马之前都是曾经遭受到一系列的重创,所以他们的战斗力都是有所下滑的。其中张献忠所部如今约有兵马三万余,罗汝才大概有兵马四万。” “那么多人呢?那都是非常有实力了。除了咱们以外,还有哪些部队被征调?” “将军,湖广巡抚变成了方孔炤,方大人,你已经是认识的。除了咱们以外,方大人此次还征召了猛如虎父子俩、雷时声、罗岱、贺人龙、左良玉等将,尤其是左良玉所部,先锋部队听说已经与张献忠所部展开了厮杀。” “方孔炤?”张鹿安虽然见过面,但是对于方孔炤的具体情况还是不太了解的。 “方大人也是刚刚走马上任,给咱们的条件很好,或许是因为想要有个嫡系力量的想法。” “那些都是无所谓的,关键是张献忠和罗汝才两部加起来还有七万余战兵,我们能有多少兵马可以参与围剿?” “他们本来人马更多,只是他们兵马再多,终究还是乌合之众,接连失败之下,士气早已不在。如今他们看到各路流寇人马损失巨大,很可能都有了一些投诚的念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