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恒张了张嘴,他还不太清楚现状,他昏迷了多久? “恒儿,母妃有时间了,会将这几年发出的事详细说给你听,但是现在不行。总之母妃和你父王已经恩断义绝,不再是夫妻,你在世人眼里也是死去了。这两日收拾妥当,咱们母子立刻离开京都。” 南宫恒哑声道:“离开?去哪?” “先转至海州,但最终,我们要回北地。” ………… 凤轻轻坐在回城的马车上,感觉身边的无疾有了极大的改变,是那种脱却束缚,灵魂自由了的畅快感。 现在两张天魔琴都属于公孙氏了,她却将玄龙放到凤轻轻手上,“从今往后,它归你了。” 凤轻轻道:“这不是公孙氏的宝物吗?你可以随便给别人?” “你不是别人,你是玄龙的主人。” 凤轻轻指着她那一张,“你这张琴叫什么名字?” 闻此,无疾的声音略有暗淡,“它叫囚凤。囚徒的囚。” 凤轻轻皱眉,“怎么起这样不吉的名字?改了吧!” 无疾一笑,“它就是囚凤。就像一只猫,你给它起名叫老虎,它还是一只猫。” 但心里却是澎湃汹涌,回想着公孙氏大长老送她出来时说的话。 “这个天下太过破败,种种迹象表明会走向灭亡。你此番出山只有一个目的,能救回南宫恒不死,百万生灵还有一线生机。” 南宫恒会是那个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人吗?她不确定,她唯一确定的是,玄龙属于凤六。 进了城,大街小巷传着一个爆炸性新闻,郡王府新世子南宫允昨夜暴毙,死在了安郡王新纳的侍妾肚皮上。 好一招釜底抽薪! 春草把她迎进后院,神情气愤。 “怎么了?” 春草道:“五小姐的丫鬟过来了,让你参加她的及笄礼,态度可差劲了。” 几乎到了数月之前,满府下人欺凌的时刻。 “她说什么?” 春草都不愿意开口,在凤轻轻坚持下,不得已说,“她说小姐不好生养的事已经传遍了京都,未来嫁不嫁得出去都难说,就算有人要,也只有那些有儿子孙子的鳏夫,或者老头子。她说小姐未来都要仰仗娘家,最好对娘家兄弟姐妹好点。甚至她还暗示小姐把嫁妆里的金楼给她做添妆。” 好大的脸。 “侯爷和凤书瑜都办差去了,府里一屁股官司,侯府还有心情办及笄礼?” “谁知道呢!”春草说着,“不过侯府近来麻烦不断,五小姐的及笄礼,肯定不及大小姐人多热闹就是了,听那边说……” 她指着隔壁伯府,“还请了安南伯。小姐,你一个人怎么变成两个去?” 小姐化妆技术再好,再能瞒天过海,还能有分身术吗? 但这一点,凤轻轻是有成算的。 容九能扮成春娘骗过了四大纨绔,本身也是一个伪装高手,扮男人她不行,扮成凤六,该是问题不大。 跳过墙去,一番装扮,她又成了容棠。 容三几个人听了她的计划,也是心潮起伏,终于,北上日子要有眉目了。 这一天天的,伯府越来越有秩序,人手也添了不少,看田地的看田地,开铺子的开铺子,几人都有一种要永远留在此地过日子的错觉。 容九专司在外打探消息,听到新主子传唤,还有点不好意思。 那天实在太毁主子颜面。 听说要让她扮成凤六小姐,还有些莫名其妙,“与其让我扮,为什么不让凤六小姐自己来呢?她都想嫁给主子了,还害什么臊?” 依她所说,就隔个墙头,半夜爬个墙,把饭一煮,齐活。 (话外音,那叫奸夫淫妇) 容三几个人垂下头,他们都是老实人,不擅伪装,对熟人撒谎会心虚。 凤轻轻道:“她是一个弱女子,一向病得时候多,好的时候少,再落一次水,又该爬不起来了。再说你长得漂亮,武功又好,有任何意外发生,都有自保能力。” 容九完全没了意见,“是,主子。” 两个宅子离得侯府并不远,差不多到时候,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发,都到了侯府外面。 这一次侯府的客人果然少了很多,比一个多月前凤盈盈及笄,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 郑九这几天用了大部分精力追查侯府,竟然有了一些线索。 起因是府里新招来的下人中,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听说大人在查靖安侯府,特别激动,主动提供线索。 二十多年前,他家有田有地有铺面,也有自家祖传的方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忽有一日,靖安侯府的管事上门了,不久后家产和方子都成了侯府的,他们一家则流离失所,最终饥寒交迫,只剩他一个半大孩子,卖身为奴。 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报仇。 “大人,求您给我们做主。” 头磕得出血,悲惨骇人。 郑九道:“你说的时间,是陛下登基之前,案子只怕不可考证了。当年你们没有报官吗?” 那人悲愤不已,“大人,我家都是小老百姓,哪里告得了侯府。侯府一方独大,官员谁也不敢得罪,无数被倾吞家业,逼得家破人亡的人家求告无门……” “你等一下。”郑九斟酌问道:“无数人家?有许多人家都被害了?” “是。”那人道:“后来据说有人告到了京城,哦,是北边那个京城,说得到回音,会派官员来调查,但最终没了下文。” 郑九倒吸一口冷气。 唐师爷蹦了起来,“你听说派哪个官员来了?是不是姓唐的?” 他激动的很,把人都吓坏了,“唐师爷,小的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那以后,这事就没音讯了,没过几年,朝局乱起来,大越分成两边,靖安侯府还是陛下的宠臣。我们这些受害人十不存一,渐渐的绝望了,以为这辈子再没可能报仇。” 唐师爷却转起了圈子,“没错了,没错了,有人进京状告靖安侯府,案子会落入大理寺,我爹奉命渡江查案,被侯府……”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害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