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暗,太阳渐渐西下。灿烂的霞光挂在天际,如同墨蓝色幕布上飘着一片流光溢彩的薄纱,那一片天空霎时明亮起来。 江佑安站在公寓楼下等人,春日的花开的茂盛,不知是什么品种的粉白花瓣飘然落下。 花瓣落在他的黑色大衣上,江佑安伸手掸去,剑眉不耐的扬起,从口袋里掏出来烟来。 还不等点燃,身后突然被撞了下,一双手环过了他的腰间。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馥郁好闻的馨香,萦绕在鼻尖,让江佑安想掰开身后人双手的动作都不由僵硬住了。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后背蹭了蹭,甜软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你等我很久了吗?” 江佑安突然觉得耳朵有些痒,好像被羽毛挠过。被黑色碎发遮盖的耳廓不自觉红了起来。 身后又传来声音,“怎么了老公?你干嘛不说话?” 听到“老公”两个字,江佑安才猛然发觉过来,这是认错人了。 忽略掉心里的不爽,他轻柔的拉开环在腰间的双手,转过身去。 面前的女孩瞧着小小一只,勉强才到他的肩膀处。 米色的毛衣套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胸前。 杏眼湿润,脸庞白净,娇嫩嫩的朝他露出个笑来,白软的脸颊边立刻浮现出两个小酒窝。 如同初生的花苞,稚嫩青涩。不是绝顶漂亮的长相,偏生瞧着就惹人怜爱,让人移不开眼。 艹。 江佑安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没成年。 想到她口中刚刚还叫“老公”,他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燃起。 哪个男人这么变态,这么小的小姑娘都勾引。 见他没回应,小姑娘纤细白皙的手指拽上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 “老公,你怎么不理我呀?” 下一秒,脑子里警铃大作。 【不是不是,宿主你认错了,这不是陆谨言,是男二江佑安啊!】 666不过是离开一会儿,就见自己的宿主拉着男二喊上老公了。 云婳被666的话吓得身子猛然一颤,立刻松开了拽着的衣角。 【不,不是陆谨言吗?】 云婳欲哭无泪,只要666不在她身边,她就总是认错人。 就算它在,有时也会来不及提醒她。 云婳已经因为认错人这种事尴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没办法,谁叫666这个世界带给她的故障是脸盲症呢。 导致她看谁都是长得一模一样,只能靠衣着和身形来辨认。 这不,就因为江佑安和陆谨言两个身形相似,又穿着陆谨言平时也会穿的黑色大衣,云婳这才会认错的。 “对不起啊。”她软软的开口,声音满含歉意。 “我有点脸盲,所以,所以把你认成我老公了,真的很抱歉。” 江佑安挑眉笑了下,“脸盲,那刚刚怎么又认出来了?” 当然是因为666出来提醒她了。不过这个借口肯定是不能说的。 云婳抿了抿嘴巴,乖乖道:“因为你刚刚一直没说话,我就猜到我肯定又是认错人了。” 江佑安敏锐的捕捉到她话中的“又”字,看来她认错过很多人。 那也就是说,她也很有可能,对很多人喊过“老公”了。 明明是不关他事的,毕竟他都不认识面前的小姑娘,但江佑安就是莫名感觉心里不舒服,又酸又涩的。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开到了他们的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穿着和江佑安相似的黑色大衣的男人走了下来。 眉梢冷峭,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着,带着几分冷然。 看见云婳,陆谨言眉目柔和下来。 “宝宝。” 他话音刚落,云婳就朝他扑了过来。 陆谨言接住她,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摸了摸她的头,陆谨言轻声问道:“怎么了?” 云婳抓着他的衣服,偏头看向身后的江佑安。 “我又认错人了。” 她有脸盲症的事,陆谨言是知道的。 陆谨言抬眸看过去,露出一个笑来。 “佑安,好久不见。” 江佑安也跟着笑了,“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见到你之前,居然会先见到你这个传说中的女朋友。” 江佑安大学毕业后又出国待了两年,就在这两年间,一向不近女色,奉行单身主义的陆谨言,突然多了个女朋友。 江佑安早就听说过云婳的大名,陆谨言和他联系时,或多或少会提到。 那些圈子里的好友,也会时不时说起这个名字,语气中还带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酸味。 江佑安那个时候就好奇了,这个云婳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这一群人都迷的团团转。 没想到,回国的第一天,就见到了真人。 确实,她有这个资本。 江佑安压下心中不知名的情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陆谨言,你来的也太慢了吧,我都在这等老半天了。” 陆谨言歉疚的笑了下,“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对了,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女朋友,云婳。” “婳婳,这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好兄弟,江佑安。” 云婳被陆谨言揽着肩,乖软的朝江佑安摆了摆手。 “你好,我是云婳,刚刚真是不好意思了。” 陆谨言接着解释了一句,“婳婳有些脸盲,不太认得清人,你别在意。” 江佑安一脸无所谓,“放心吧,不就是认错人,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我们快上车吧,再不过去,让那群人等久了,可就要罚酒了。” 他说着,率先拉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江佑安刚刚回国,之前的朋友组了个局,专门为他接风。 推开包厢门,江佑安出现的瞬间,欢呼声乍起。 “呦,我们的江大公子终于回国了。” “好不容易回来,结果还迟到了,罚酒罚酒。” “是啊,这可是给你准备的接风宴,你作为主角,不喝几杯怎么行。” 包厢里的人起着哄,江佑安抬手制止他们。 “可别,我刚下飞机,时差都没倒过来。让我喝酒,不怕我吐一地啊。” 陈砚一扫了眼桌上的一排酒,“你不喝,那我们专门准备的这些酒不就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