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辰头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流着,擦也擦不掉。 地上还散落着购物袋,云婳从里面随手找出一件衣服来,团成团按在了叶斯辰的伤口上,希望能帮他止住些血。 “婳婳……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又或许是要找云婳,季怀谦也过来了。 房门没关上,导致他一下就能看到屋内的景象。 云婳吸了吸鼻子,眼尾红红的,泪花在眼里打着转,哽咽道:“盛煜,盛煜用酒瓶打了叶斯辰,流了好多血。” 季怀谦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抱起了云婳。 “你还管别人流没流血,怎么不看看自己的脚?” 他的语气有些冲,也是实在控制不好了。 云婳被他抱着放到了沙发上,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去看自己的脚。 当时的酒瓶砸上去碎了一地,她着急去看叶斯辰的伤口,就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碎玻璃,脚心划出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渗着血。 云婳全部心神都放在叶斯辰身上了,自己受伤了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流出的血都糊了一脚了。 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痛了,忍了这么久没掉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云婳委屈的扁了扁嘴,“季怀谦,我脚好疼呀。” 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泪水接连不断,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鼻尖也哭的红红的。 季怀谦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眼底是满满的心疼,“婳婳再忍一下,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说着,拿起搁在一旁的外套给云婳披上,就要抱着她离开。 “你干什么!” 换好衣服的盛煜从房间出来了。 看见季怀谦抱着云婳,他面色不善,抬手就拦住了他。 季怀谦不想和他多说,只是冷声道:“让开。” 盛煜怎么可能看着他把云婳带走,嗤笑了声,刚想说些什么,季怀谦怀里的云婳刚好抬起了头。 眼睛红红的,两腮还沾着泪水,可怜又可爱。 “你才让开,我脚好疼,我要去医院。” 她的声音混着哭腔,软绵绵的带着一些哭过的沙哑。 盛煜视线向下,终于看见她垂着的一双腿,其中一只的脚已经被鲜血和酒液沾湿的不成样子。 他瞬间就慌了神,但好在还记得自己叫了救护车。 盛煜颤抖着声音道:“救护车,救护车马上就过来了,你现在带婳婳去更慢,再等会。” 听他这么说,季怀谦这才停下了向外走的脚步。 —————— 一天折腾下来,四个人全部光荣负伤。 伤的最重的无疑是叶斯辰,现在已经去缝针了。 云婳的脚心被酒瓶划了一道长些的伤口,看着血流的挺多,但还不算严重。 消完毒后,再上药包扎,养几天就好了。 但架不住她哭的严重,从送去医院到包扎,眼泪就没停过。 偏偏她哭还不是大喊大嚎的那种,就是抿着嘴巴,也不说话,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鼻尖和眼尾都哭的湿红一片,湿漉漉的睫毛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 别说是季怀谦和盛煜了,就连给她上药的医生都被她哭软了心脏。 动作轻的不能再轻,生怕弄疼了她。 等彻底包扎完,云婳终于慢慢止住泪水,抽抽搭搭的拢着身上的外套,低着头一言不发。 盛煜坐到她的病床边,眼眶也有些红。 后悔,自责,心疼……种种情绪蔓延着他的全身。 不该和叶斯辰打起来的,不该砸那个酒瓶的,不然云婳也不会踩到玻璃碎片弄伤脚了。 “对不起宝宝,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吧,打我也好,怎么样都行。” 云婳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都哭肿了。 “我伤好了就要回学校。跟你们在一起一件好事都没有,你们全是扫把星。” “宝宝!” 盛煜想去抓她的手,却被云婳一把躲开。 季怀谦突然开口,“好,到时候我给你买机票。” “现在放暑假,学校不让留宿。我在学校附近有套没人住的房子,你可以搬进去,我会提前找保洁打扫好。” 云婳点了点头,“嗯。” 叶斯辰的伤缝了四针,轻微伤,他出了手术室也没待在病床上休息,第一时间去看了云婳。 她披着外套,乖乖的坐在病床上,垂下来的小腿白皙笔直,小腿肚微微鼓起一个圆润的弧度。 左脚缠着一圈圈的纱布,那是受过伤的证明。 她的身边一左一右的坐着盛煜和季怀谦,两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算太好看。 看见叶斯辰进来,云婳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他包扎后的额头上。 她难得打起精神来,关心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叶斯辰不甚在意道:“就是缝几针,没什么大事。” 他走到云婳身前,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她受伤的脚,又抬头看向云婳,“你的脚呢?怎么样,血流了那么多,肯定很痛的。” “嗯。” 云婳显然不想多说,只是简单应了句。 她的视线再一次扫过叶斯辰的头,“既然你也已经做完手术了,那我就回去了。” 盛煜一下站了起来,“我带你回去。” 云婳拒绝的非常果断,“我才不要你!” 盛煜神色一僵,想到自己造成了云婳受伤,落寞的垂下了眸子。 还没沮丧多久,他又给自己争取,“可是,季怀谦他一只眼睛都受伤了,开车根本不安全。叶斯辰也是,他伤的是头,也不适合开车。” “宝宝,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我,我知道你生我气,但你别拿自己开玩笑。他们开车,很容易出问题的。” 云婳闷闷道:“那季怀谦也跟我一起走。” 叶斯辰紧跟着开口,“乖乖,我也和你们一起回酒店。” “可是你的头,不需要住院休息吗?” 叶斯辰摇了摇头,“不用,我明天再来医院复诊就好了,不需要住院。” 最后,还是四个人一起回去了。 酒店的房间已经被清理过了,虽然套房里不止一个卧室,但云婳这次是说什么也不要和盛煜住一起了。 被关在门外的盛煜,拉着同样被云婳扔出来的行李箱,只好重新开了间房。